她拉緊了被單,試圖重新和睡眠手挽手,共同步入夢鄉。
“現在已經八點多了。”
八點多還沒天亮?她這是生活在多南的南半球,多北的北半球,而且一年也沒有多少個月遇到這種情況吧?
等等,她似乎在一個名為深淵一層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天亮和天暗嚴格按照997的作息時間。
艾陵的眼睛掙紮着從被子中離開,看到江亦正蹲在一側,微笑看着她:“天亮後,我們要前往樓頂查看今天的路線。”
匆匆洗漱完畢,艾陵趕在九點前來到了屋頂。
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她發現了成為深淵清道夫的好處,工作地點和休息地點完美融為一體,根本不用考慮通勤時間,不用忍受人推人的地鐵湧流。
“說起來,目前我也隻完成了一次清道夫任務,這份工作也真清閑。說不準這一次深淵探索,連一次清道夫的工作也不需要做。但是沒有工作就沒有積分,真矛盾……”
艾陵把手放在屋頂之外,望着漆黑的天空。她感受着高處刮起的風,思緒漫無邊際地飄散。
突然,也許隻在瞬間,整塊天空被更換了顔色,從灰暗的漆黑變成幹淨的純白。刺眼的白光一下鋪遍整片大地,活躍在夜色之中的陰影隐退,嶄新的一天來了。
艾陵盯着天空半許,才緩緩眨了眨眼,眼睛幹澀,似是有一段時間忘記合上了。
第一次目睹深淵從夜晚轉變為白天,一股無言的震撼充斥着她的内心,那一瞬的畫面深深印刻在她的大腦。
盡管她十分清楚深淵充滿奇特的變化,但是這樣不可思議的變化還是再次掠奪了她的呼吸。她忽然對深淵本身産生了好奇。在這樣危險重重的地方,究竟還埋藏着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和我昨天遠遠看到的一樣,那條路上的怪物數量很多,特别麻煩的是那些會飛的怪物。”
“麻煩的不僅是飛行類怪物,那裡還有不少植物模樣的怪物。”
“嗯?讓我看看,好像是的,我好像還看到一些隻在深淵二層出現的植物。”
江亦和賴玉澤的讨論拉回了艾陵的思緒,她轉頭,看到他們正站在屋頂一角,不時指着遠處。
“這條路聽上去很麻煩?我們不可以走另一條路嗎?”艾陵問。
“絕對不行。”賴玉澤回答,“怪物的數量哪怕再多也可以直接用武力解決,禁區基本上有入無出。”
“和深淵二層一樣,禁區内也有不遵循常識的規則。”江亦接話,“但比深淵二層更危險的是,沒人能夠總結出禁區内的規則,唯一公認的準則是不要靠近禁區。”
“深淵二層的舉例不太适合,除了你以外,我們都沒去過深淵二層。”賴玉澤說。
江亦輕笑一聲,并沒有反駁賴玉澤。
禁區比深淵二層更危險?艾陵想起清道夫任務中深淵二層的經曆,無序的地形的變化,還有那強制性的同化……
那她的确更願意選擇怪物繁多的道路。
“對了,哪裡疑似是喬思安委托的地方?”
“就在那裡。”
艾陵的目光落在更遠處,順着賴玉澤的手指方向,她隻能隐約看到一個尖角,根本無法辨識出喬思安紙上的圖案。知曉她和機械眼睛的差距後,她正準備收回視線,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來這裡……】
是誰?
她的視線下意識投向聲音的來處,卻隻能看到一片被陰影籠罩的地方。
“那裡就是禁區嗎?”艾陵指向陰影籠罩之地。
“沒錯。”江亦回答,“哪怕是飛行的存在也無法穿過的地區,就是禁區所在之地。”
艾陵久久凝視着遠處的禁區,一股莫名的沖動讓她想要進入這個危險的地方,那片迷霧之下究竟是什麼?
“我們要出發了,我們距離喬思安委托的地方不近,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那裡。”
賴玉澤的聲音拉回了艾陵的注意力,她甩開腦裡荒唐的念頭,和江亦二人一起離開了這棟被藤蔓包裹的高樓,轉而前往被怪物包圍的道路。
……
艾陵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腿,目光瞥向一側的江亦和賴玉澤二人,他們看上去似乎隻是在公園漫步一樣,仍然遊刃有餘。
賴玉澤是機械人也就罷了,江亦住着拐杖,怎麼看上去比她更輕松?她是不是得重視一下自己的體能?
“那個不是迷霧花?”
聽到賴玉澤的話,艾陵一下想起了高級抑制藥的其中一個主要材料正是迷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