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敵人是誰,這是一直困擾着祖夏的問題。
最初他們不是沒查到“實驗室”,可卻沒留下任何一個有用的實驗人,等他們費盡闖進去時相關人員死了一地,把屍體搬回來查,也都是普通的人類,對照基因檔案查出的身份也沒什麼特别的地方。之後的時間又查抄過幾個實驗室,情況一如最初,裡面沒留下一個活口,能找到的實驗數據也無大用。就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同樣情況反反複複他們經曆了十二次。
到後面,南片區的情況越發嚴峻,在不動用大規模大威力武器的情況下,那些高級變異者很難對抗,最後調查任務不得不被叫停。
這位姓呂的女軍官本就是溪嶺軍區的一位高級将領,傅之禮曾經是她的教官,在她剛入伍時就被分配到傅之禮所在的軍區,那時候的傅之禮還不是元帥……之後相關調動後她回到了出生地溪嶺,溪嶺出事後又自願留在這裡繼續駐守。
她自認最清楚溪嶺如今的情況,所以在知道傅軒單槍匹馬殺進南片區,搞出那麼大動靜,找到隐藏起來的“實驗場所”,她确實非常震驚。
費那麼大勁兒,甚至搭上性命,她可不信傅軒什麼都沒找到。
傅軒想了想:“敵人确實不是普通人,是未知外星文明。”
“咱們一直查不到也是正常的,他們的大體情況,就和寄生蟲類似。”
“但不是有實體的那種,而是精神體寄生,一出事直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
女軍官眉頭皺得死緊:“難怪每次跑得那麼快,還半點蹤迹都找不到。”
傅軒:“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從他們留存的數據裡找到壓制異變的辦法。”
女軍官:“研究組那邊還在加班加點的研究。”
傅軒一歎氣:“好吧,那接下來呢?叫我們來還有啥别的事嗎?”
女軍官盯着他半晌,最後沒好氣的道:“還能有什麼事!你爹讓我想辦法把你們送出去!”
傅軒點頭啊點頭:“是該出去了,我想出去上學。”
女軍官懶得再和他扯掰:“……但在此之前,我還有東西要問。”
傅軒一眯眼:“還有什麼話?剛剛不該都問完了嗎?”
女軍官轉眼看向一旁四平八穩的江風起,與瞧着傅軒的眼神完全不同,沒有半分溫和,而是濃濃的警惕。明明眼前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O,但女軍官卻怎麼都無法将他看做一個小孩。她見過不少裝老成、故作成熟的小屁孩,可年齡、生活環境就擺在那,再怎麼裝也是漏洞百出,可眼前人……
不是那種暮氣沉沉的老氣,而是曆盡千帆、閱盡滄桑、長久的時間在他身上沉澱的沉穩與平靜。這種平靜是強大的,似乎世間的一切都無法挑起他的情緒,任誰都無法被他放在眼裡,這是一種隐藏在溫和表象下的孤傲,他可不認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眼神、能養出這般不俗的氣質。
當然,她的戒備更多來自自己的直覺。她生存在溪嶺這樣一個宛如煉獄一般的地方,面對死亡、面對危險她都沒有害怕過。可在剛剛進門的一瞬,她與江風起初次對上眼,她内心竟不由得升起一絲恐懼。
傅軒坐直了身體:“沒什麼好問的,他是我爹找來的人。”
“如果真有什麼問題,我爹也不會用他。”
“呂姨你在這留的時間太長,每天操心勞累的,感覺你都快神經衰弱了。”
“要不和上頭打個報告?回去修養一段時間?”
女軍官臉色微冷:“小子,别以為仗着你爹面子就能亂說話。”
傅軒眼神也冷下來,不過依舊挂着笑:“呂姨,你可悠着點,往大了說這可是關乎溪嶺百萬性命的大事,往小了說,當地駐點現在可經不起損失,别對我朋友那麼冒犯,不合适。”
女軍官:“經曆了這些事,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傅軒:“不懷疑,他救了我的命,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他。”
女軍官:“呵,果然該去上上學,不然腦子都不好了。”
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傅軒也不在意對方的責罵,堅定的擋在江風起面前。
江風起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礙,讓她問吧。”
傅軒搖頭:“你又不是她的囚犯,憑啥問你。”
女軍官氣笑了:“你是當兵的!别把私人感情帶進來!”
傅軒一聽,嗤笑一聲:“我這身份正不正經你難道不清楚?”
江風起伸手一捏他後頸:“平心靜氣,情緒激烈對你身體不好。”
傅軒縮了縮脖子,回頭看了眼,還真乖乖松了肩膀靠回去。
女軍官鋒利的眼神盯住江風起,發問:“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江瀾。”
江風起擡眼看過去:“不如坐下再說?”
女軍官一愣,把書桌後的滑椅拖過來坐下,兩人平視對方。
江風起:“你覺得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