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栖的聲音從被子裡悶聲傳來,“昨日差點便輸了,被師尊罵了一個時辰。”
“這般厲害是誰?”姜北問道。
紀栖的實力在八重境界左右,放在整個比試中都應該是佼佼者。
“不過确實是我大意,他才七重境界,但身法詭異,我的攻擊根本無法落在他身上,被他搶占了先機,差點一腳送我出了試煉台。”
紀栖依舊躺在被子裡,像是不願意面對自己丢臉的事實。
“诶呦,紀兄,赢了就好呗,像這麼多沒用。”姜北道。
“嗚嗚,我知道,不過今天應該會輕松一些。”紀栖坐了起來,抱着腦袋靠在了床闆上,對着姜北眨了眨左眼,“姜兄也是。”
姜北一愣,“怎麼說?”
他記得這第三試是團隊賽,随機分配四人一組。
看紀栖的表情,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分配的結果,“你和弦歌一組?”
紀栖咧開嘴笑了,他對姜北打了個響指道:“姜兄,你也是。”
大佬帶飛,直接躺赢。
“還有誰?”姜北問道。
“崔大美人。”紀栖道。
還是個熟人局。
“等着吧,我賭我們都不用動手,戰鬥便結束了。”紀栖道。
姜北:“那走吧?”
紀栖從床上蹦哒起來,抱着姜北的肩膀就出去了。
姜北估摸着今日南璃是不會來找自己的,便把貓帶了出去。
“去比試也要帶貓,姜兄可是個貓奴。”紀栖開玩笑地說着,二人在門口遇見了崔尋和蘭聽。
蘭聽雙手環胸,正在同一旁的崔尋說着什麼,見二人過來,眼中有些羨慕。
“嗚嗚,不能和你們一組就算了,我們組對上一個小門派的俊俏小師弟,看來今日是要辣手摧草了。”蘭聽抓着崔尋的手搖啊搖的,崔尋臉上也無不耐,隻是開玩笑道:
“那你倒是去求你師尊把他拉到你們宗門,近水樓台的,還不是你蘭大小姐的掌中之物。”
“嘿嘿。”蘭聽笑得露出一雙虎牙,“昨日便求過了,師尊他老人家答應了,但也要看那小師弟是否願意。”
“那你今日打的輕一些。”紀栖道。
蘭聽狠狠點頭,卻看的紀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在姜北耳邊悄悄道:“姜兄,你可别看她平日裡天真可愛的,動手一點也不含糊,上來把人往死裡揍,而且啊,她隻對男的如此,對女孩兒那都是溫柔得很。”
“你紀兄我啊,可是遭過她的毒手。”
姜北訝然看了一眼蘭聽,對方個頭小小的,看上去瘦弱,沒想到竟然是個狠角色。
“姜公子,若是後面幾日遇見了你,我也會手下留情些,畢竟你還是很好看的。”蘭聽的小虎牙對着姜北咧咧道,随即便看向了一旁的紀栖。
“但是紀栖哥哥,你們師尊可是同我說了,若是遇上你,要狠狠揍一頓,誰讓你平日經常偷懶,而且...”蘭聽歪了歪腦袋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朝着紀栖眨眨眼。
卻吓得紀栖縮到了姜北身後,大聲祈求上蒼不要讓他和蘭聽對戰。
第三試正式開始——
姜北這組排在第一,隻是上了試煉場後,弦歌才姗姗來遲,對着姜北他們道:“抱歉,師尊那兒有事耽擱。”
衆人擺擺手,大佬總是最後一個出場的。
對面四人一看到弦歌來了,便有些啞炮,動作也變得遲緩猶豫。
不戰而屈人之兵,隻需要弦歌往那兒一站。
姜北甚至都沒怎麼見弦歌出手,對方便已經自亂了陣腳。
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弦音響起,瞬間将對方那四人刮出了台面。
姜北還站在那兒什麼都沒動,便聽到紀栖高興地大喊:“弦歌威武!”
姜北卻覺得弦歌臉色不對,看上去有些異樣的蒼白,下了台後姜北關切地問了一句,弦歌隻是擺擺手,說自己沒事。
躺赢後紀栖和崔尋都被蘭聽拉着去看接下來的比試,姜北卻覺得弦歌不對勁,同弦歌拉開一段距離,姜北跟了上去,穿過靈河之上的小橋,姜北見對方閃身進了中間的宮殿。
長老們都在試煉場,弦歌一個人去議事堂做什麼?
落在議事堂前的弦歌腳步一頓,姜北趕忙藏在側邊的一堵矮牆後。
弦歌朝着身後看了看,疾走着進了議事堂。
姜北多數了幾秒才從矮牆後探出頭來,看着弦歌進去的方向,眼神動了動,腳尖輕點着過去,站在議事堂的窗口聽了幾秒,發覺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身形一閃,姜北從窗口進去,悄無聲息地落在議事堂後方的一處角落。
姜北藏在陰影中朝四周看去。
沒見到弦歌。
議事堂之前自己看過,除了中間的長桌,其他地方皆是一覽無餘的空曠,連地面都是平坦無比,不像是藏有機關的樣子,但弦歌不可能憑空消失。
視線逐漸下移,姜北看向了長桌下面的陰影。
隻有那一處是藏在陰影裡的。
姜北撚着步子,輕手輕腳走到長桌旁,躬身往下看。
咔擦一聲輕響。
是機關轉動的聲音。
姜北瞬間運轉周身靈力,從窗戶急掠出去,順手把窗戶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