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擡眼看向了方才撞向自己的大一些的船隻,船上一人瞧着眼熟,此刻正咧開嘴看着自己,眼神中帶着輕蔑與得意。
是他?
姜北同姐弟倆對視一眼,示意對方跟在自己身後。
腳下輕點,姜北攬過船夫,徑直飛掠到了身後那艘大船之上。
船上站着那人身穿一襲白衣,臉生的白淨,笑得卻甚是邪惡,見姜北過來,手中一動,船竟然直接超前擠了擠,眼看着姜北便要撞上船艙的門。
腳下疾停,姜北穩然落在船上,把腿軟的船夫放在一旁,身後姐弟倆明白方才是眼前這人搗的鬼,便怒視過去。
“喲,姜公子!”
對方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佯裝熱情地朝着姜北走了過來,張開雙臂像是要同姜北狠狠擁抱。
姜北唇角一彎,同樣熱情地上前,他倒是要看看這人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果不其然,對方見到自己也同樣熱情地抱了過來,整個臉都劇烈抽動了一下,像是被惡心到了,但還沒來得及抽身,便被姜北狠狠抱住。
這一抱姜北可謂是不懷好意,他用了全身的力氣,對方的骨頭都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二人身體見隐約冒出些白金色。
那是姜北給自己和對方身體之間設置的一道屏障。
開玩笑,姜北可不想南璃來找自己的時候聞見自己身上有垃圾的味道。
但是,依舊很嫌棄啊...
姜北見着差不多了便放開了對方,誰知身後船艙的門在此時打開,預料之中會見到的弦歌站在最前面,撞見了還未分開的二人,即便臉上素來溫和的弦歌也有些震驚。
姜北迅速推開那人,那人本就抗拒姜北的接觸,身體朝後仰倒,此時被姜北大力一推,腳下一個沒站穩居然徑直倒了下去。
弦歌倒是沒有什麼動作,姜北就更是沒有了,還是弦歌身後幾人中的一人上前将人托住,這才沒有鬧出笑話。
但在衆人眼中,以為眼前兩人方才是太過熱切太摔倒的,于是姜北便聽到弦歌身側的一位男子道:“弦心師弟,你何時在山下有如此要好的朋友了。”
眼神憤恨的弦心站定後不知道說什麼,但臉色差的像吞了蒼蠅,輕哼一聲居然閉了口。
姜北看着弦歌道:“弦歌兄弟,真是好巧,不介紹一下?”
弦歌擡眼淡淡地看了一眼姜北,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弦歌身邊總共站了三人,兩女一男,都是靈修,身上帶着的樂器卻是完全不同。
“這位是攬樂門的蘭聽。”身背胡琴的粉衣黑發女子朝着姜北笑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這位是汲樂門的紀栖。”腰間挂着黑色銅鼓的男子對着姜北熱切地點頭,看上去便是位熱絡之人。
“這位是粹樂門的崔尋。”同樣是腰間挂着一把唢呐,白衣女子長相清秀冷淡,朝着姜北冷冷地點了點頭。
“這位是姜北,姜公子,與我在極樂鎮相識。”弦歌對着幾人介紹道。
弦心站在一旁恨得牙癢癢,可有不想與姜北再扯上任何關系,隻能閉口不言。
“弦歌兄弟,你家師弟若是眼神不好以後便不要讓他駕車或駕船了,撞上别的什麼可如何是好?”姜北道,他看着弦歌臉色不變,心中有些無語。
這師弟便是如此慣出來的,若自己是弦歌,早在他第一次嚣張之時便賞幾個嘴巴子了。
“弦心,向姜公子道歉。”弦歌看了一眼弦心。
弦心瞪了姜北一眼,又在其他幾人的注視下朝着姜北道:“姜公子抱歉,方才——”
“诶。”姜北一擡手便阻止對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動作,他指了指靠在船沿上的船夫道:“也要和他道歉。”
弦心白了姜北一眼,雖說不服氣,但還是朝着船夫的方向說了一句抱歉,說完也沒了後文,姜北挑眉問道:“錢呢?叔的船被你撞了不要修?修不要錢?”
弦心即便低着頭姜北也能看見對方扭曲的表情,但他無所謂,繼續道:
“還有醫藥費,方才差點掉水中,叔的年紀也大了,閃到腰了定要去醫館做些檢查才行。”
“還有誤工費,你瞧瞧這水上如此多人,若不是你撞到耽擱了,沒準叔已經接了百八十單了。”
弦心從腰上的錢袋裡掏出幾塊碎銀子,姜北眼睛尖,看了看這數目,便覺得這弦心要不沒腦子,要不就扣,給的如此少。
弦歌看着姜北,臉上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身邊的三人皆是有些震驚地看了過來。
如此矜貴俊美的長相竟然長了一張如此厲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