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樂道:“如此我也好同煙月交代,她心高氣傲…”
姜北連忙道:“我懂我懂,也要勞煩舫主代我向煙月姑娘說聲抱歉。”
高幀似懂非懂,不過他一個老頭子也無暇管年輕人的事情,隻是跟在姜北和绛樂身後,着急去看那琵琶。
侍女帶着衆人穿過一道屏風,來到一處隔間,裡面中心的台子上靜靜地安放着一把琵琶。
室内昏暗,被火紅燭光映亮的琵琶看上去也帶了些紅色,閃着妖異的光芒。
“是你的嗎?”姜北見到高幀湊上前,靈魂狀态下的身體徑直穿過琵琶琴闆。
琴闆上有一處小巧的印刻,姜北見狀一愣,他看向了身後的唢呐姐弟。
高幀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抱着琴不動。
嗡的一聲響,自琵琶底部湧出一大團紅色霧氣,姜北往後退了一步,卻發現衆人都在看着自己。
“怎麼了?”绛月見狀問道。
姜北此時才回神,他反問:“你們方才可有見到它動嗎?”
幾人搖頭,奇怪地看向姜北。
姜北晃了晃眼睛,眼前的詭異紅霧便消失不見,難道方才的那是錯覺?
姜北不相信這是什麼錯覺,自己明明看到了間高幀朝自己點頭,姜北了然看了過去。
“那便是了。”姜北道
“是什麼?”一旁的绛樂問道,臉上迷惑。
姜北搖搖頭,“沒什麼,我看錯了。”
绛月也不追根究底,帶着姜北看完便朝着侍女點頭,“幫我同你們閣主說一聲,令牌若是做好了,送到老地方即可。”
衆人離開了靈音閣。
“姜公子,等稍微晚一些令牌做好了,我叫人送到你房間。”靈音閣門口,绛月同姜北道。
“舫主,到了城内我便不能再白住你們舫上了。”姜北笑着說道,“我從未到過蘇绛城,正好四處轉轉,令牌若是好了便放在绛樂舫上,我晚些時候來取。”
绛月微愣,勾唇道:“姜公子怎麼算是白住,若今年真的摘得靈音榜首之位,還要算是我绛樂舫占了便宜,不過…”
绛月話鋒一轉,“若是姜公子實在不想住我這兒,也可以去城内瞧瞧,隻是要注意,夜間不要在城内亂逛了,靈音閣閣主不會随意提醒,令牌若是來不及,便明日早些來我這兒取。”
沒想到绛月倒不難纏,如此便同意了。
姜北謝過绛月後便帶着唢呐姐弟倆搖了一艘小船,在船夫的吆喝聲中朝着城中各處駛去。
下午時分,蘇绛城的天氣很好,太陽被雲層遮擋了大半,隻露出微的粉紅,一陣陣涼爽的風将河道中的水汽吹向船上的人。
船行水中,像是一條靈活的魚從各處夾縫中擠過且絲毫不晃動,姜北朝着船夫豎起大拇指道:“師傅技術可真好!”
那船夫得了表揚倒也開心,被曬的黝黑的上半身流淌着汗水,他腼腆地笑道:“公子小姐可是來參加這靈音歌會的?”
小唢擡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哥哥參加,我和姐姐不參加。”
姜北看了一眼小唢,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開口說話。
小唢察覺到姜北的眼神,朝着對方咧嘴笑笑。
“這幾日城中人較往日已經少了些許,你們不曉得之前這兒的河道排滿了船隻,都不用走水路,可以直接跨着船去對岸。”船夫一邊搖槳一邊對着船上幾人道。
“為何?明日便是靈音歌會,該是有不少人吧。”姜北道。
船夫搖搖頭道,“最近一月,城内已經出現三起不明不白的兇案了,行兇者皆是夜裡作案,都朝着街上的人下手,時間也是固定,每七日殺一人,今日便是那第七日,人便少了些。”
姜北奇怪道:“這,可以确定都是同一人做的?”
船夫撐漿掠過一艘疾馳而來的小船,朝着上面的人一笑道,“嘿呦老李,今天拉了多少人!”
“你别說,今天拉的估摸着都是一些公子小姐,個個都水靈靈地給了不少錢!”粗曠的聲音越來越遠,同樣水靈靈的姜北摸了摸不是很充足的錢包有點心虛。
船夫夾雜着笑聲的話語響起:“公子方才問了甚麼,老了記不住喽!”
姜北重複了一遍,那船夫的表情變得有些害怕,他道:“死了三個人,都是被咬開了喉嚨——”
船猛地一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姜北的手瞬間緊抓住船側,臉色一變。
這船撞的不輕,本身便是浮在船上薄薄的一片,傾斜角度稍微大了點便有河裡的水快速滲入,一時間姜北坐的船竟沉了大半。
那船夫背對着身後的船隻,又是站立的姿勢,失去重心的身體往後一倒,手中的槳飛了出去,人也眼看着便要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