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站在湖邊說了些話,水面點過蜻蜓,波紋漣漪蕩漾開來,清澈透亮的水面産生數道褶皺,像是誰朝裡面投了一顆小石子。
石子沉入水下,壓出的幾個泡泡浮出水面,泡泡外的場景有些扭曲。
“啵”的一聲輕響,泡泡炸開,眼前的一切皆是清楚了起來。
“這位是…”
中心看了一眼坐在姜北邊上的白發少女問道。
呐呐看向姜北。
姜北:“這是我的一位朋友,來幫忙的。”
一旁的呐呐點點頭:“叔叔好,我叫呐呐。”
中心點點頭,疑惑地看向門外,“阿秀去哪兒了?我出去看看,讓丫鬟再上些點心。”
正欲起身,便見到阿秀同弦歌前後腳進來,中心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并沒有問,隻是淡淡地朝弦歌點頭。
人都到齊了,中心便開口道:
“今日之事不管成與不成,各位的恩情我中心都銘記在心,來日若是有用的上的地方,請各位盡管開口,我定然竭盡所能。”
“我們并非特意相助,隻是順帶着救人,多說無益,我們得盡快準備。”弦歌恢複了初見時的溫和疏離,看上去對中心的話沒有什麼觸動。
姜北見北洛對着中心輕輕點頭,中心便道:“好,有什麼東西需要我準備的。”
“小少爺平日裡可有貼身玩偶?”
弦歌是朝着阿秀說的,語氣不可察覺的溫柔了些。
阿秀點點頭,對着弦歌道:“我這就去拿,還有别的需要的嗎?”
弦歌:“小少爺的一小塊指甲和一滴血。”
阿秀朝着中心的方向看去,給對方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轉身出去。
“餘下來的便要同姜公子,和北公子商量。”弦歌側身轉向姜北和北洛的方向道。
姜北挑眉,示意對方請講。
“出發去廟裡,二位是一定要跟着我去的,還有這位...小姐。”弦歌看向了呐呐道,“其餘幾人,看北公子安排。”
這便說的是那三人組。
北洛淡淡道:“你們三個留在中家照看。”
三人沒有異議,視線便停留在了中心的身上。
中心抱着手中的孩子,他看向北洛,北洛道:“你留在這兒吧。”
中心點頭,弦歌看向北洛,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北洛淡淡地睨了一眼,不做聲。
阿秀推開門将拿來的東西遞給弦歌,對方接過後同阿秀朝着中呈走了過去。
即便沒有靈魂,但中呈本能地感受到不安,在見到母親走來的瞬間,嚎啕大哭,在父親懷中不斷掙紮起來。
弦歌見孩子阿秀和中心遲遲控制不住中呈,周身流出淡淡的靈力,化為一根根繩子,作勢要将中呈的手腳捆住。
阿秀有些為難地看着掙紮地越來越厲害,嚎哭地聲嘶力竭,滿臉通紅的中呈,她問弦歌:“小...一定要如此嗎?”
弦歌淡淡點頭道:“小孩子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兒,自然是害怕的,不過這次之後他知曉此法無害,下次便不再會害怕了。”
阿秀看了一眼中心後松開了手。
姜北想起小時候自己第一次被孤兒院老師帶去醫院做抽血的時候,那時候自己也是本能的抗拒,用尖銳的哭聲表達自己的不安,但帶他去的人連一聲安慰都沒有,抓住他的手,将他整個人按在懷裡,讓醫生快些抽。
雖然事後證明确實沒有什麼事,但抽血這件事還是給姜北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以緻于到現在他依舊害怕抽血。
奔潰的大哭根本救不了自己,姜北知道,這也是事實,但有的東西完全有溫柔一些的方式可以解決。
姜北起身上前,卻發現弦歌用靈力凝做的繩子被生生割斷,地上落下幾滴水。
周身并無靈力波動的痕迹,姜北往身後看了一眼,北洛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弦歌仙使,你們仙門沒教導過你修為不可用在婦女和小孩身上?”
弦歌看上去有些難堪,但也隻是抿了抿唇,往後退了一步,把不斷掙紮的孩子讓給了對方,同北洛道:“北公子若是有辦法,便勞煩您。”
北洛沒回答對方,隻是從兜裡掏出一個糖畫遞到中呈眼前。
姜北看着對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東西有些愣神,便見到北洛神情溫柔,對着中呈搖了搖手中的糖畫,又拍拍中呈的腦瓜,給姜北使了個眼色。
姜北瞬間會意。
中呈的注意力被這漂亮的糖畫吸引,他瞬間不哭了,眼神中帶着渴望看向北洛。
便是這一瞬間,姜北指尖彙聚了靈力朝着中呈的手指上輕輕一劃又一撫。
中呈的手指看上去完好無損,而姜北的手中卻已經懸浮着一顆渾圓的血珠還有一小塊透明的指甲。
把東西給了弦歌,對方隻是看了一眼北洛,便轉身退後幾步。
方才阿秀給的是一個小娃娃玩偶,姜北見弦歌将自己給他的血珠和指甲混合在了一處,形成一個血紅色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