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逐漸凝聚在下巴尖,方才隻是搖搖欲墜的晶瑩,現在終于承受不住重量落了下去,滴在大腿上濺開了一朵小水花,水花瓣又紛紛落入大腿肌肉所組成的細小凹陷,順着流淌。
好了,可以了。
這樣就很好,至少不會看到關鍵部位了。
姜北強制自己收回視線,但眼前的人卻動了。
姜北發現自己的視線像是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無法挪動半分。
方才的凝視幾乎是瞬間的事,北洛察覺到了姜北的視線,卻沒有什麼被看光的反應,隻是淡淡道:“還要看麼?”
說着身子動了動,似是還朝着姜北的方向轉了過來。
“對不起!”姜北雙手遮眼,大吼一聲,幾乎是落荒而逃着出去,還差點撞上門框。
出裡間門的時候姜北順走了一個放在台子上的杯子。
看上去透明的,裝的應該是水吧,姜北覺得口幹舌燥,喝下去之前,他便是這麼想的。
但是剛入口,姜北便被嗆的一口噴了出來。
“咳咳——”姜北彎下腰瘋狂咳了起來,臉漲得通紅,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快要燒起來的胃,另一隻手扶着邊上的桌子。
聽着外間咳得響亮,浴桶便站着的北洛手朝着身邊的衣架上一伸,黑色衣袍便瞬間将身體裹住,北洛将頭發往後一放,露出了一雙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他看着破碎的浴桶,指尖捏緊嘴邊的小木棍,朝外一拉。
是一串快要被吃完的糖畫。
舔了舔嘴唇,北洛光腳踩着水走了出去。
房間裡姜北依舊咳個不停,餘光瞥見北洛光着腳出來,姜北以為對方還是沒有穿衣服,邊咳邊大聲喊道:
“洛兄!你先穿件衣服吧,洛兄,方才是我不對,我隻是以為你摔了,對不起!”
光腳走來的人腳步沒有絲毫地停頓,隻是繼續朝着姜北的方向走。
“你..你别過來。”姜北終于咳完了,此時臉上充血還未消退,他捂着眼睛坐在地上,看上去紅彤彤的,同往常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北洛耳朵上的深紅已經緩緩消退,隻剩下耳垂尖上淡淡的粉色,不靠近幾乎瞧不出來。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坐在地上捂着眼睛的姜北,方才為了拿糖畫而不小心弄壞浴桶而不能繼續泡澡的不爽瞬間消散。
他緩緩蹲了下來,将糖從嘴中移開,甜膩的氣息環繞唇齒之間,同記憶裡的甜蜜重合,北洛滿意地将木棍丢掉,又盯着姜北看了許久,才道:
“姜公子,我穿了衣服。”
姜北将手指緩緩開了一條縫,便見到北洛潮濕的俊臉,凝聚在下巴尖上的水珠不再往下墜落,而是滑進了的衣領之中。
姜北立馬關上手指,鼻間除了愈發濃郁的帶着花香的林間氣息,此刻姜北還嗅到了一陣甜膩的香氣。
是北洛方才叼在嘴裡的糖。
身前湧入一陣清新的空氣,應該是北洛站了起來,姜北将手從臉前挪了下來,臉上依舊是一片通紅,此時姜北終于緩了過來,想起自己此番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但是滿腦子都是方才見到的畫面,還有一閃而過的...
這還怎麼問?
姜北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門口走去,打開門就走。
“姜北,不是有事找我?”北洛靠在窗邊盯着姜北落荒而逃的身影。
“沒...沒什麼要緊事,那個洛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明天見!”姜北把門一關迅速逃走。
北洛搭在窗沿邊的手腕微微擡起,手指在窗框上敲了敲,木制窗框發出幾聲沉悶的響聲,北洛視線從空白的門闆上移開,看向了天空中挂着的一輪新月,舔了舔唇。
姜北一路逃竄着到了街上,極樂鎮的夜晚是一片漆黑,甚少有什麼夜生活,走在路上隻見到一個個腳步匆忙往家趕的人,街邊的攤鋪大都打了烊,隻有很少一部分小酒館還開着,從中飄出些酒香來。
姜北不知道自己方才誤喝的是什麼東西,極樂鎮的夜晚算是涼快,不斷吹來的風打在姜北臉上卻怎麼也消不去臉上異樣的潮紅。
嘴裡的熱意順着喉嚨管一路燒了下去,到現在姜北的胃還是如同火燒一般。
“客官可是喝了我們極樂鎮的火酒?”
姜北不知什麼時候便停在了一處小酒館前,裡面有冰涼的風吹出,感覺渾身的熱意少了一些,姜北聽聞那酒館小二的聲音便回道:“火酒?”
“客官是第一次喝吧,咱們這兒的火酒,可是大陸第一烈,喝完沒有不上臉的,若不喝下特制的冰酒,隻怕公子要睡上幾日。”
姜北摸了摸自己的臉,确實如同火燒,他的酒量一般,方才因為太渴了便直接一口悶,雖說咳出來了一些,但喝進去的想來應該也不少。
“那怎麼辦?”姜北已經有些恍惚,他歪了歪腦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向小二,眸中的流光将小二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