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不說話了,還不是看在你重傷未愈的份上。
姜北依舊去了那家糕點店,還是那個小二,見到姜北的瞬間露出了笑容,神色卻又有些欲言又止,他糾結了一秒後還是問道:
“公子最近可是生病了?為何瘦了如此之多。”
“是嗎?瘦了很多嗎?”姜北才想起自己許久沒照過鏡子了。
一旁的南璃動了動腳爪子,怪不得今天站着有些不舒服,原來是骨頭硌着了。
小二多給姜北打包了一塊糕點,遞給姜北道:
“這塊權當我送您的,公子最近要好好歇息。”
姜北謝過小二,又途徑了聖樂殿。
殿内香火依舊是絡繹不絕,但上香的百姓少了些。
姜北擡腳,一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之前沒看清殿中的雕像,乘着給阿藍帶香的機會,路過此處便進來看看。
殿内大概三層樓的高度,姜北估摸着快近十米,他擡頭朝着殿頂上看去。
大殿的頂端看上去比外面的還要高,兩邊的橫梁層疊着朝頂端的八角藻井而上,藻井周圍均密密麻麻放着各式各樣的樂器。
天頂的彩繪姜北看得不太清楚,但看上去好像是仙人抱樂的姿态。
姜北的視線移轉移到了那四尊雕像上,他眯了眯眼。
這最左邊的是琵琶,面闆上雕刻着繁雜的圖案,鳳尾琴頭上鑲嵌着一顆渾圓的珠子,被漆上深紅的顔色。
看上去有些妖異。
南璃換了個姿勢趴在姜北的肩上,墨綠色的眼睛在有些昏暗的殿内顯得有些神秘。
他看了一眼姜北,又看了一圈擺在殿中的樂器,微不可察的眨眨眼睛。
右手邊是同樣巨大的唢呐,隻是這唢呐有兩把,顔色也是一黑一白,兩個唢呐碗朝着穹頂方向,唢呐杆部分被木雕的一條絲帶纏繞,像是兩朵并蒂而生的花。
再往右手邊看去,是一把二胡,琴弓虛搭在琴筒上方約三指之處,像是有人正坐在一旁準備拉奏,琴筒側邊被雕刻上年輪的紋路,與方才兩個相比,看上去多了一絲古樸沉悶,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有些沉重。
最左側的是一面被架在半空中,鼓面漆黑如墨的大鼓,鼓身黃銅色,被兩側被蜿蜒而上的蟒蛇托舉起來,蛇頭朝上張開大嘴,露出如火一般猩紅的蛇信子。
姜北看着這四件被人供奉在内的樂器,耳邊是殿中殿外信徒們的低吟,他咋舌。
這玩意真有用?
怎麼看着陰恻恻的,姜北覺得身上涼涼的,他轉身出了内殿,朝着外面的香爐走去。
“這些同家裡那些有什麼區别?”姜北問道。
“效果更好些。”南璃道。
姜北點點頭,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小鏟子和一張油紙,鏟了一捧香灰倒在油紙上包了起來,又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香出來,對着香爐裡正在燃燒的香點了點。
索性邊上的一衆人均閉上雙眼虔誠許願,沒注意到姜北挖香的動靜。
看着手中香上逐漸冒出絲縷煙霧,姜北雙手合十,朝着大殿中的像拜了拜,嘴裡念念有詞。
“四位尊者抱歉,你的邊角料我帶回去一點,淨化一位鬼姐姐,這香火算是給您,希望您們顯個靈讓阿藍快點恢複記憶,不然讓她身上溫暖一些也行,每次挂我身上都感覺寒氣入體了。”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姜北轉頭看去,一個白發須眉的老頭站在殿外被一衆百姓包圍,正在面紅耳赤地解釋着什麼。
“仙使!能看看我家孩子今年能通過樂門試煉嗎?”
“仙使大人!能否幫我看看今年财運如何,官運,官運也行!”
“仙使大人!我家婆娘今年生了個男娃,能幫忙下一胎生女娃不?”
......
老頭:“安靜!安靜都安靜!”
現場安靜了一些,衆人都看着老頭。
老頭捋了捋胡須,對着衆人一揚手,每人手中便都多了一炷香,他道:
“四位大人盡在眼前,祈願同他人提及,視為不敬,不光老身受罰,爾等皆無法得償所願,還請各位燃香許願,四位大人會聽到的。”
姜北收回了視線,他本以為是樂懸...
難道這聖樂殿的仙使均是打扮的一模一樣不成?
姜北搖搖頭,把肩上的南璃扶了扶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