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一行人移步茶房,順便觀摩一下寶淳二人準備的生辰禮。
茶室内清香袅袅,陽光照得室内透徹明亮,幾縷光照射進屋來,可以看見光裡飛舞的細塵。
寶淳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精巧細緻的木匣子,放在卞持盈身前,笑嘻嘻道:“喏,娘打開看看吧。”
一旁坐着妃嫔們,她們都很好奇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卞持盈面上始終帶着笑,她伸手打開盒子,在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她面上掠過一絲訝異:“……這是什麼?”
宗襄帶頭伸長脖子去看,另外四人也先繼将盒子裡看了個明白,個個面上都含訝異之色,看來也不認識這玩意兒。
寶淳得意地搖頭晃腦:“這叫‘行香子’~是香囊哦!”
卞持盈挑眉,她拿出盒子裡奇形怪狀的“香囊”,将其細細打量。
雲陽在一旁介紹:“這香囊不是普通香囊,用綢緞、銅片、繡線以及六種香料等東西制成的,我們用刻針刻了兩個孔,囊面繡有暗紋,轉動銅盤會有不同的香味散發出。”
一旁的妃嫔們歎為觀止,一臉驚奇模樣。
卞持盈笑問:“真是你們倆自己做的?一點沒騙人?”
寶淳不說話,隻是眼珠滴溜溜轉着。
“這……”雲陽看了她一眼,繼而笑着看向卞持盈:“娴姐姐有幫我們畫制暗紋。”
寶淳急忙道:“隻有這一項!其他的都是我和雲陽親手作的,保證沒有假手于人!”
卞持盈:“好,我相信你們,這個禮物我很喜歡,‘行香子’這個名字也很恰當。”
寶淳這才舒展了眉眼,笑着坐下來,抱着卞持盈的手臂:“嘿嘿,我就知道娘喜歡。”
等衆人散去,卞持盈拿着那香囊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面上的笑意不斷,看來是真的很喜歡。
“陛下歇一會兒吧。”朝玉勸道:“早上起太早了。”
卞持盈:“不妨事,晚上早些歇下就是了。”
朝玉随口道:“待彌大人進宮,陛下哪裡能早睡。”
卞持盈面上的笑一下就淡了,一旁的遲月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不好!
“能不能早睡。”卞持盈将香囊放進匣子裡:“全在我,與他何幹?”
仔細算算,她和彌深已經九年了,曾經純粹的感情到如今,似乎已經變了味。借着她的勢,彌家在朝中可謂是如日中天,僅次于卞家,若不是上邊兒有卞家壓着,或許彌家會成為下一個榮家。
卞持盈已經忍了彌家許久了,她自認不愧對彌家、不愧對彌深,倘使他們不知足,那她也可以讓他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最近她和彌深正在鬧矛盾,誰也不肯低頭退讓。
原因是彌家旁系子孫在朝中任職,因其受底下小人蠱惑,在公事上犯了個不小的錯。
卞持盈從不任人唯親,她當即下令要革職查辦,卻遭來彌深的質問。
彼時,彌深皺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是受人蠱惑,錯不在他,你就不能法外開恩?”
卞持盈冷冷道:“法外開恩?他自己腦袋不清醒,受了底下的人蠱惑,說明他識人不清、用人不慎,導緻公事出了差錯,錯不在他在誰?難道我還要體恤他不成?那他捅的那些婁子誰來處理?誰來承擔?”
“難道你不會出錯嗎?”彌深氣得厲害,一臉失望看着她:“難道你不會識人不清嗎?當初是誰把晏端……”
屋子裡響起“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彌深微微側着臉,臉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
卞持盈收回手,神色冰冷:“我看你是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彌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退下了。
“今日陛下生辰。”遲月笑着拉回了卞持盈的思緒:“彌大人一定會來的。”
卞持盈聳聳肩:“随便。”
她看着匣子裡的香囊,想了想還是拿了起來,繼續研究。
彌家。
“彌和的事怎麼處理?”彌遠問道,他看向正在穿衣的彌深,挑眉:“他可就指望你了,恨不能認你當幹爹。”
彌深抖了抖身子,穿好衣袍:“不妨事,我心裡有主意。”
彌遠點點頭:“她那邊……會松口嗎?對了,還有子嗣的事,你抓緊時間,皇太女聽政三年了,時不我待。”
“我知道。”彌深擡手揉了揉眉心,眼底一片渾濁:“我正在計劃這件事。”
他擡眸看向窗外的簇簇錦菊:“子嗣一事,我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