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黙看着王一刀,總覺得有點古怪——他的表現太完美了,對誰都微笑着,對誰都和藹可親,又似乎對誰都保有着某種距離。
他沒有可以一邊吃飯一邊開玩笑的特别親近的同事,沒有可以拍肩膀的朋友,沒有情緒的起伏,這對一個年青的醫生來說,确實太過奇怪了。
當周黙意識到這一點時,更加堅定了對王一刀的懷疑。
周黙掏出一塊面包,黙黙地啃起來,幹燥而無味。顯然盯梢的事讓他很緊張,精神上一刻不能放松,他相信說不起新發現就在下一秒,這讓他顯得精力充沛,也讓他體力嚴重透支。就在面包啃到第三口時,就見王一刀站起身,走出餐廳,周黙随即将面包放入背包中,裝着底下頭系鞋帶。
王一刀走過周黙身畔時,以眼睛的餘光瞅了瞅周黙,隻看到了周黙高高撅起的臀部,沒能看到他的臉,但是他不敢停下來再多看一眼,隻能保持不緊不慢的步伐往醫務大樓走去。
周黙眼睛的餘光看見王友帛離去的背影,站起身,拉低帽檐,悄悄跟了上去。
王一刀來到電梯大廳,兩架電梯前已站滿了人,電梯門打開,他側身站了進去。
周黙也緊随其後,擠進了另一架電梯,王友帛應該是去301診室。
到了3樓,周黙快步走出電梯,隻見王友帛在距自己兩邊開外的地方走出,不緊不慢,是診室的方向。
王友帛沖值班護士點了點頭,走進走廊,走廊兩邊分布着十幾個診室,王友帛走進第一間。
周黙在等候區的座位下坐下來,周黙知道,隻要王友帛不溜出醫院,他就不能做什麼壞事,同時,也就沒有辦法查證他的可疑之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候的病人來了一撥又一撥,周黙等的失去了耐心。他開始擔心自己恐怕也會空手而歸,無所發現。也有可能王友帛本就是無辜的,到現在唯一的疑點隻是高峰曾派人查過王友帛,僅此而已。高峰派人跟蹤王友帛,也不一定就是與陳志庭校長死亡有關,也有可能是因為别的事。
中午十二點十五分,周黙看見王友帛從走廊上走出來,臉上有明顯的疲倦之色,問診的病人很多。周黙遠遠地跟在王友帛身後,王友帛走出醫務樓,往地下一層走去。
難道要坐等王友帛再現之前的規律生活嗎?周黙決定改變策略。跟蹤無效,那就正面觀察,或許有所發現。
周黙也拿起一個食品托盤,走向食堂櫥窗。以眼睛的餘光搜索王友帛的位置,他正在一個釀苦瓜的櫥窗前選菜,周黙也朝那個櫥窗走過去,大聲地沖工作人員叫道:“勞駕,給我一份釀苦瓜。”在等王友帛側過臉來看周黙時,周黙也側過臉去看王友帛,并大着嗓子叫道:“哎,這不是王醫生嗎?”
王友帛皺着眉,似乎在思考這個熱情招呼自己的人是誰——曹平擅長于表演,也習慣了表演。
周黙說:“我白蘭朋友啊!她那次暈倒……記得嗎?”
王友帛舒展開眉頭,恍然大悟地說:“噢,原來是你啊!怎麼?病了?”
“這個、這個還真不好意思在飯桌上說這個,吃完再說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着,等吃完飯,王友帛很敬業地問:“現在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