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點了點頭。
高峰不置可否。
這是周默第一次推理案情,第一次便得到一位警員的認可,已經覺得很爽,有一種夢想已實現的快感。
高峰的眼光閃出一股喜悅的神色,在周默看來,那是對他個人偵探處子秀的贊賞,周默的思緒開始神遊,神遊到一個神奇的世界裡:他的伯樂高峰對他豎起大姆指,台下的閃光燈啪啪啪個不停,好多美麗少女沖他伸出手,就為了一親中國福爾摩斯的芳澤。
突然一聲咳嗽将他從神遊裡驚醒過來,眼前是高峰的黑臉,黑臉上的笑意很白。
“周公子,你看看這個!”高峰拿起倒在地上的台曆,指了一處,說:“你看這兒。”然後以眼角的餘光緊緊地盯着周默的臉。
周默接過滴水的台曆,5月20日的旁邊,由黑色筆寫着幾個字“夜,接見周默”。
周默心中大驚,陳校長在下午确實對他悄聲叮囑些什麼話,但因為現場嘈雜,他沒聽清,以為說的不過是勸他不要遊行的話,想不到是在約他晚上見面。
高峰說:“我已調查,金陵大學隻有一個周默,就是你;另外,我們又查看了曆年的學生名單,還有另九個人也叫周默,而你是目前唯一身在南京的周默,所以就先約見了你。”
聽到這裡,周默才想起,白天的情形:當時他正在跟很多同學在台上宣講,陳校長走上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當時人很多,群情激動,周默并沒聽清校長講的是什麼,似乎隻聽清了一個‘十一’,難道是陳校長跟他約定在夜裡十一點見面?
周默講自己的考慮說了出來:“或許就是在那時校長約定了見面,并且以為我答應了。”
高峰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周默的解釋。
“昨天遊行之後,我與幾個同學去一家酒店喝悶酒,後來被我父親的司機周三通找到,跟他回到家。”直到此時,周默才開始有了危機感,小心謹慎起來。
“哪家酒店?”
“不記得了,是同學帶我去的,根本沒注意看名字。”
高峰依然面無表情。接着問:“哪些同學?”
“李公權、孟飛。我叫他們李公公猛張飛。”
“還有沒有其它人,可以證明你去過?”
“恐怕沒有人可以證明。那是個化裝舞會,都戴着面具,我們也戴着。”
“那就是沒有其它證人喽!”高峰的聲調裡,陰冷的成份重了。仿佛在說,編得挺像啊,但不管你如何會編造謊言,沒有證人就是沒有證人。
“讓我想想讓我想讓我想想”,周默大腦高速運轉起來,他不可想讓杜小鵑也扯進來,他不想再看到那個可憐的勢利女人,但始終不記得還有其他證人的存在,他來回踱步,思緒飛轉,但始終想不起來,不一會兒額頭上便急出了汗來。
高峰突然冷不丁地問:“你學号是多少?”
周默下意識地回答:“19440211”。話一出口,他就發覺事态的嚴重性了。能證明自己不在場的,隻有兩個好友,而這種好友作證的可信度顯然不高,搞不好警方會斷定他倆是我的同夥;現場台曆上還有我的名字,不但如此,我的學号最後兩位數就是‘11’,我這不是挖坑讓自己跳嘛!這下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