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白石郎已經睡着了,穆雲舒看了看他,将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随意看一眼樹影深處,也調整了下姿勢,閉上了眼。
黑暗中,似有什麼東西在逼近,似有若無的涼意在撫上臉龐的前一刻,穆雲舒霎時睜開眼睛,捉住了那隻手:“你做什麼?”
一張紮着單馬尾的年輕女孩的臉映入眼簾,被捉住她也不慌,明亮的雙眼裡閃爍着狡黠的笑:“小姐姐,我注意你很久了,你這一整天的所作所為,你别告訴我,你是在學雷鋒做好事。”
“為什麼不能是?”穆雲舒軟着嗓子問道.
女孩笃定道:“一整天,我都沒看到有人拍攝,小姐姐,無論是做公益還是做人設都是需要宣傳的。而且,我可不信,一個普通的女孩會有如此的敏銳力。”
穆雲舒松開手,眼裡飛快劃過一抹興然,試圖辯駁道:“可是那男生的目的那麼強,不發現才是怪事吧。”
女孩盯着穆雲舒這張無辜的臉,一隻手抵在她肩旁的椅背上:“我說的是我自己,可不是那傻小子。”
穆雲舒也收了笑:“直說吧,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女孩唇角弧度更深,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過,另一隻手輕挑起她的下巴:“我看上你了,幫我個忙,我帶你住酒店。”
穆雲舒向下瞥了一眼,沒說話。女孩繼續道:“你和你的弟弟都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身份證吧,不然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過夜。我可以免費為你們提供舒服的住處,條件是,你得跟我走一趟。”
這一換一的好處對穆雲舒來說完全沒有抵抗力。要知道睡眠是非常重要的,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在這又冷又硬的木椅上休息,還是在明天還要繁忙任務的情況下。
再說,她看了一眼身旁皺着眉睡得并不舒服的白石郎身上,晝夜溫差大,即便披了外套也沒多大用處,白石郎環抱着雙臂縮在衣服裡,渴求着這微小的溫暖。
苦了誰也不能苦了孩子。
“好,我答應你。”
想來,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她那麼厲害,更是沒有什麼能把她難倒。
女孩退了出去,雙手一拍:“非常好!京城最近變天了,不過這跟我們沒什麼關系,明天有一場商業酒會我要去砸場子,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戴上這個,配合我,替我打掩護。”
邊說,女孩邊從兜裡掏出一對藍牙耳機丢給穆雲舒。
穆雲舒好笑又複雜地看着她:“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相信我?”
“就因為素不相識,才相信。”
有個性!她喜歡,要不是時間不合時宜,穆雲舒真想交個朋友。砸場子這種事,一聽就刺激好玩。這姑娘跟她簡直就是同道中人!
“邀請函給我。”穆雲舒朝女孩攤開手。
女孩眼神飄移,似是難以啟齒,微微低頭掩嘴低咳一聲:“我也說了,京城變天了,挺亂的。所以要拿到邀請函很難。”
穆雲舒:“……所以?”
女孩理直氣壯道:“所以,你這麼敏銳,肯定有辦法溜進去對吧。你随便打暈個服務員扒了她的衣服換上就可以了。”
不僅要自己溜進去,還要自己準備行頭,以這麼不道德的方法。這女孩竟然跟她說“就可以了”?
什麼叫“就可以了”?說得像是很輕松似的。
“不對。”穆雲舒木着臉。
“反正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許反悔。酒店我已經定好了,現在就可以入住。”
穆雲舒笑了一聲:“小姐姐,你很有個性。”
“謝謝。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上七點之前進到醉逢樓。宴會八點開始,我們一切交流都用這支耳機。我叫簡漠,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頭一次遇到這麼合胃口的,穆雲舒也覺得有意思極了,而且她也說了是幫忙,自然也算是任務中的一個分子。
既然如此,那就玩玩吧。
穆雲舒也回握住簡漠的手:“合作愉快。我叫白予。”
之後,穆雲舒就借着送朋友去房間之名,成功入住酒店。
不看不知道,簡漠定的居然還是個套房。完全可以住他們三個人。
舒舒服服睡一覺後,穆雲舒再起來時已經沒看到簡漠的人了。
萍水相逢,不問緣由,各取所需。
穆雲舒來到醉逢樓,看着這棟熟悉的建築,歎了一口氣又一口的氣。她從未想過,要進這地方竟然還會有傷腦筋的一天。
就在她思索着怎麼才能進去時,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白予!你怎麼也在這兒?”
知道這個名字的一共才兩個人,能這麼問她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我想進去,但我忘帶邀請函了。”穆雲舒朝來人看去。
馮秋碩“嗐”了一聲:“這有什麼難的,剛好我的是高級邀請函,可以帶一個人進去。”
“邀請函還分高級和低級?”
漲見識了。
“準确來說,是高級中級和低級。上流社會嘛,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能拿到最高級的邀請函也是因為我設計的那個公園獲了大獎,吸引遊客,賺了很多錢後回饋給我的,我還沒來過這種場合。”
穆雲舒點點頭:“哦,那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