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該這麼想,但這孩子實在太傻了點吧,她說忘帶他就信了?還什麼都跟她說,是該說他心大呢還是單純呢。
就這樣,穆雲舒很輕松地就進了宴會廳,時間尚早,大廳裡還沒什麼人,馮秋碩在她旁邊滔滔不絕:“白予,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照片發給我的師父,我師父肯定很喜歡。”
“你師父?”
“是啊。我師父可有名了,他來華國就是為了完成他的藝術找一個被他相中卻拒絕了他無數次的女孩,後來他放棄後又看中另一個女孩,結果那個女孩更是不留情。我師父挺慘的,我想幫幫他,沒有他也沒有今天的我。”
這經曆聽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穆雲舒上下打量馮秋碩,聽他繼續說着:“我以前就隻愛畫畫愛拍照,從來沒想過别的,家裡也不需要我繼承家業,我就一心陶醉于我的藝術。但是偶然有一天,我遇到了師父,他說我很有品味也很有藝術潛力,就收我為徒了。從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會成為一名設計師,更不知道原來設計也是一種藝術,我師父真的很厲害。他的藝術是形象造型,他常說他的手不輕易出手,一出手一定會把那個女孩子送到全球最美排行榜第一。”
好,徹底确定了,能說出這種話的除了艾維斯還能有誰。
難怪艾維斯會在華國突然收個徒弟。這倆在某些方面還真是如出一轍:熱情的話痨,對“美”的追求,直白爽朗的性格。
“你師父很自信。不過,我對這些排行榜沒有興趣,不好意思。”
馮秋碩眼底劃過一抹遺憾:“哦,沒事沒事。你的肖像權當然是你做主。但是,白予,你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吧,雖然你長得很美,穿什麼都好看,但像這種場合還是要穿得正式一點,女孩子要穿禮服。”
她當然知道,她本來是打算和簡漠說的一樣進來裝服務員的,自然也就沒準備服裝。
不過他也是好意提醒,穆雲舒微笑:“好的,我記下了。”
大廳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穆雲舒也看到了幾個或多或少見過一兩面的人。
簡漠穿着長裙進來時,看到她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先是奇怪,再然後像是想明白什麼笑了,投過去一個“真有你的,我看好你”的眼神。一看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穆雲舒覺得簡漠真是想太多了。
長發完美遮住了耳機,穆雲舒坐在一個不顯眼卻能縱觀全局的位置,和簡漠對視一眼,簡漠點了點耳朵的位置。
“白予,等會兒鬧大了記得跑快點,别被捉住了。”
穆雲舒心說這種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了一聲,很為難道:“那怎麼辦,我身體弱,不會打架。”
耳機那邊默了幾秒,又傳來聲音:“也沒關系,你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幫兇,就算被捉到了他們也不會為難你。”
穆雲舒:“……”你說的還真輕巧哈。
她現在覺得,自己真是上了一條賊船。
大廳陸陸續續還在進人,面孔也越來越熟悉,韓天驕和她的朋友曲栀倩、對季明霜又愛又恨的傲嬌關梵希、二哥的死對頭瞿钰、甚至就連季時喻他們也來了。
這真是一條又破又小風浪還大的賊船!她昨天到底是為什麼答應的。
幾個月沒看到,他好像瘦了許多,氣質依舊華貴得令人無法忽視,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透不出一點光,就連有人鼓起勇氣上前攀談,也是齊楓代為拒絕。
他好像變得一個冷漠不近人情,連裝都不裝了。
“哎,穆家的事聽說了沒,你們說今天的宴會他們家會有人來嗎?”
“當然聽說了,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知道。真是沒想到像穆家那種頂級豪門,也會被仇人算計狸貓換太子。”
“那穆雲舒不是身體不好麼,十歲就休學了,好不容易回去上個學,這沒兩年又病倒了,幸好是假的,不然穆家可是要為她操心壞了。怕是沒多久,就要被放棄了。”
“不會吧,穆家家業那麼大,多養一個孩子又不是養不起。”
“反正我要是這假千金,肯定沒臉再在這家裡待下去。”
“不在穆家待着還能去哪兒?稍微聰明點就會利用這麼多年的情誼賴在穆家,說不定啊為了争寵已經做了不少事了,就是沒爆出來的。”
“等等,我還聽說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穆家這假千金啊,跟季家那位談過。”
“什麼?!這不可能吧,那假的有什麼能耐能攀上季總,要是說那真的還有可能,高考狀元,設計師,還有詞曲師,真千金這麼厲害,季總怎麼可能喜歡那個假的。
“若是真的,那穆雲舒在知道自己不是穆家血脈,去勾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尋求庇護也說得過去是吧,不得不說眼光真不錯。”
“噓!你們小聲點,季家那位還敢提,不怕家裡出事啊。”
一群人趁着宴會還沒開始聊得正熱鬧,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絲毫沒注意到人群中有不少人面色不悅。韓天驕聽不下去,剛要上前,就被關梵希攔下了:“你别去,現在穆家這事鬧得正大。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态度,你這上去為穆雲舒說話,萬一得罪了穆家該怎麼辦。”
韓天驕掙脫她的手,柳葉眉緊緊皺着:“雲舒是我朋友,我是為她說話,又不是穆家。”
“你還是等等吧。”關梵希示意韓天驕看向某個位置,“如果季總真和穆雲舒有關系,肯定會管的,他管比你管要更有用。”
聞言,韓天驕臉色更難看了:“一個渣男,最好離雲舒有多遠滾多遠,”
而季時喻的注意也确實在那群人身上,神色漠然:“京城,看樣子還沒清理幹淨。”
齊楓不敢搭話,這幾個月以來,他們不僅以雷霆的手段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徹底攻破掌控了季家全部的話語權,因此程逸還被他父親強行和他們斷絕了關系,不許他外出。
還對這整個圈子大洗牌重新排列,有小豪門一夜之間飛升擠入京城前列,也有的瞬息間跌底破産。
這件讓所有人都所料未及的事,也讓幸存的人對季時喻有了新的看法。
連自己家都敢打,真是冷血又心狠。季氏依舊是京城公認的第一豪門,下面的對他又敬又畏,不敢貿然靠近。剛剛那幾個也是很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