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酒店,原本舒心暢快的穆雲舒一推門,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直覺又不好了。
借酒消愁,能是什麼事?
“李若楠?”穆雲舒試探性叫道。
李若楠手裡握着酒瓶,半張臉埋在沙發裡,看到她,傻笑道:“你來了?喝酒嗎?”
喝酒?喝什麼酒?拿她給的錢在這自己折騰自己?她不把酒瓶奪了就不錯了。
反正她從來沒裝過,索性也懶得演,聲音不悅道:“你怎麼回事?”
“我?”李若楠嘿嘿兩聲,又猛灌一大口酒,“我在喝酒啊。”
穆雲舒:“……”
我又不眼瞎,難道還看不出來你是在喝酒?
對于酒這個東西,穆雲舒現在一看到不是想起季明霜,就是想起自己試圖靠喝酒來引季明霜出現,都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太陽穴突突疼,穆雲舒按了按眉心,一字一句重複道:“怎麼回事?”
李若楠突然就哭了起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明明說過不嫌棄我的出生,不嫌棄我的工作,可今天他卻突然跟我說要分手,我打了好多電話他都不接。他明明說……明明說要跟我結婚帶我離開這個家的,他說會愛我養我一輩子的,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額……”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穆雲舒本以為,李若楠是個清醒的,結果也是個傻的。
什麼愛啊,一輩子啊……這種話都信。沒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嗎?
“所以呢?你被分手了?活不下去了?”
偶買噶!穆雲舒撫上眉眼,片刻後,徑直走向浴室,接了一大盆水,想了想還是倒了些出去。
端着盆就朝李若楠走去,白石郎看得瞪大了雙眼:“宿主!你要做什麼!”
穆雲舒不理,将盆中的水盡數潑向李若楠。
整整半盆的水瞬間就浸濕了沙發,也讓李若楠渾身上下被淋了個透。她嗆了幾口水,濕漉漉的頭發不斷滴着水珠,緩了幾口氣,大罵道:“你有病啊!”
穆雲舒冷漠地看着她:“清醒了?看來這招挺有用啊。”
“大姐,愛人先愛己懂不懂?為了個……”她本想直接接“男人”,話到一半加了前綴:“隻會說假大空的甜言蜜語哄騙你,對你的真心瞬息萬變的男人,把自己弄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咋的?你要擺脫原身家庭就要靠男人啊?你有手有腳智力正常能去工作,還會被‘我養你’這種話迷昏了頭腦。”
“你以為你在這兒傷害自己,那個人就會回心轉意嗎?不,他隻會更加得意。他隻會想,瞧,這個女人我隻是随便勾勾手就可以把整顆心放在我身上,一心為了我而活。你對自己的傷害,是他炫耀是他提升自己社會地位的價值。”
“别說了!”李若楠死死捂住了腦袋。
穆雲舒摸出放在兜裡的手工刀:“行,不說了。反正你已經完全失去自我了。你是活不下去了對吧?你是喜歡痛苦對吧?來,割腕的至死率低,你可以慢慢感受血液的流逝,感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冰涼麻木,很快死神就會來找你了。”
說着,穆雲舒就掰開李若楠的手把手工刀放在她手裡:“哦,對了。這畢竟隻是個手工刀,你還得更用力些,來,我幫你,對着動脈劃。”
李若楠反應過來,拼命想要丢掉手工刀,穆雲舒哪裡肯依,強行桎梏住她的手,就把到死死握在她手掌心,抓着她的手就對準動脈。
穆雲舒繼續道:“如你所願,這種刀即便再用力,效果也沒匕首好,這樣等待死亡的過程就更慢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死!”李若楠眼裡滿是不屈的驚恐,死亡的恐懼,讓她感受到了刀具劃破手腕一瞬間的冰涼,她仿佛看到了鮮血噴湧而出布滿她整張臉的可怖模樣。
危急關頭,不知從哪爆發出的能量,讓她掙脫了穆雲舒的束縛,一把将手中的手工刀用力抛向遠處。
蓬勃的生命力爆發,她沖穆雲舒大喊:“我沒說我要死!你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任何人都不能!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活給所有人看,我要讓那些嫌棄我、抛棄我的人後悔!”
夠了,這就足夠了。李若楠能醒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要求不能太高。
脆脆的拍掌聲落入房間,穆雲舒就站在李若楠跟前幾步的位置,滿意地看着她。
但這滿意不僅僅是李若楠的話,還有自己。
情緒發洩出來後,李若楠突然就覺得堵在胸口那股不上不下憋得她難受的氣似乎就消失了,不僅腦子清醒過來,連身心的疲憊都散去不少。
白石郎在穆雲舒腦中道:“宿主,你也太有一套了吧,剛剛那混亂,我都怕你跟她拉扯間真把她給劃到了。”
穆雲舒啧聲道:“我要是這點能耐都沒有,兩輩子就白活了。”
白石郎聲音歡快:“叮咚!恭喜宿主完成原身李小男的心願,請宿主自行決定進入下一個階段的任務時間。”
“嗯。”穆雲舒眼神清明,蹲在李若楠身前幫她撥開臉前的濕發,“剛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