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彰顯着中式的大氣與華貴前廳陸陸續續坐了不少人。三兩個圍坐着一張四方的小桌喝茶聊天,暢談理想。
和阮微笙同行的季明霜吧唧着口中的茶水,隻覺得淡而無味:“小空白呢,你不是說她早來了麼。”
“不清楚,許是中途有事耽誤了。”阮微笙品味着手中的茶,視線轉移正門口進來的人,目光微冷。又轉回來低頭認真品茶。
還沒來得及疑惑大佬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變得不近人情了,季明霜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地真氣派,你看到那些畫沒,随便一副價值都是這位數。”齊楓比了個數字八,朝程逸擠了擠眼,受這威嚴莊重的天然氛圍影響,罕見的沒有勾肩搭背。
“哇,那個還有那個是帝王綠!”齊楓壓低了震驚的聲音,“就這麼擺出來,都不怕碰碎了?”
“穩重點。”程逸低聲提醒。
難怪。
季明霜眼裡劃過一抹笑,将手中苦了吧唧的茶一飲而盡,發誓再也不想喝第二次。真是想不明白小空白為什麼會喜歡喝這種老成的東西。
“哎喲,有熟人。”熟悉的聲音閉緊。季明霜看到阮微笙的臉色愈加不耐,端着空茶杯,以茶代酒朝來人緻意。
“巧啊,兩位,怎麼來這了?”
齊楓巡視一眼,自長桌倒了杯熱茶與之相碰:“這可是翟宴清為自家老人舉行的壽宴,不說他身份擺在那面子得給,就沖這罕見的中式風格我們也要來看看,明霜姐,你們怎麼也來了?”
“來玩的,跟你們一樣。”季明霜将茶杯置回桌面,優哉遊哉地一笑,“别看了,小空白不在這兒。”
身份曝光,她們也不用在掩飾這個稱呼。
可空白這個名字實在燙耳燙眼,齊楓和程逸的臉色齊刷刷變了,一前一後坐到了她們對面的位置:“明霜姐,雲舒她……真的是空白?”
如雷貫耳的空白,曾深深把他們一群人耍得團團轉,那個在五年前一舉創造BY,召集各方人才,坐下世界頂端位置的空白,真的隻是個才20歲的女孩嗎?五年前才十五歲的女孩嗎?
“不然呢?”季明霜笑得很輕卻很肆意,把玩着茶杯像是在把玩紅酒杯,眼神散漫,“小空白不是親口告訴時喻了,你們不信?”
“倒也不是不信,種種迹象表明雲舒卻是就是空白不錯。但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齊楓摸着後腦勺,思索着語言。
程逸沉聲道:“還有,在Y國,和白鹭一起的空白是誰?”
“對對對。”齊楓想起來了,忙補充道,“上次那位老先生看着也挺像的。”
“哦?”季明霜把玩茶杯的手一頓,和阮微笙對視一眼後又移開,依舊是散漫的笑,“說不定空白有兩個呢。”
“啊???”齊楓長大了嘴巴,“不會吧。”
季明霜嗤笑一聲:“你們幻夜的人問我們BY的機密,還指望我們還什麼都告訴你?想得到美,自己查。”
齊楓祈求道:“别啊,明霜姐,看在我們喻哥和你有血緣關系的份上,看在雲舒和……”他忽然頓住了,磕巴了幾下,程逸垂下來眼,對面兩人的臉也是同時一沉。
季明霜似笑非笑道:“說啊,我們小空白和什麼?”
“沒……沒什麼。”齊楓說不下去了,話語間的酸澀布在臉上,沉默下來。
阮微笙握着茶杯,不發一言,起身就出了大廳,走進前院。
“哎。”季明霜倒是沒動,隻是悠悠歎了聲氣。
齊楓正想着找個什麼理由離開,或是說個什麼話題讓兩方的氣氛活躍起來,季時喻一身筆挺的白西裝步入前廳,肩部和胸前繡着精緻的竹葉,清朗如玉,低調儒雅。一進來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上前搭話。
季明霜“啧”了一聲:“還真是低調不起來啊。”
“這張臉的知名度走到哪都是萬衆矚目的中心。”齊楓看了過去,揚起手,提高音量,“喻哥這邊。”
季時喻看了過來,見到季明霜,純黑冷漠的瞳孔微動,微垂首,聲音低沉疏淡:“抱歉,今日不談公事,麻煩讓讓。”
沒等他開口,季明霜就瞥了他一眼,搶先道:“她不在,别想了。”
季時喻如寒潭的眸子深邃漠然,聞言隻微微垂下眼“嗯”了一聲,好似并不在意。
這也是季明霜想走卻沒走的原因,這人終究是她的弟弟,她做不到看着不管,眸中的散漫被冷厲替代,坐正了些:“時喻,我是你姐,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小空白這個人看着随和,但骨子裡比誰都倔,她決定好的事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同樣的,她是個熱愛自由的飛鳥,愛情在她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甚至可能在她心裡連百分之一的占比都沒有。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态度那麼堅決要和你分手,但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你不要再這個樣子了,你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氤氲着霧氣的茶水模糊了他的臉,連同他所有的情緒也掩藏其中,季時喻抿了一口茶,細膩的口感在嘴中化開,他神色極深,沒被任何事物撼動分毫,喉結滾動一下咽下茶水,整個動作不緊不慢:“姐,這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