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鶴受寵若驚:“大佬,你真的這麼想?”
阮微笙沒回答他,低頭用小叉子吃着蛋糕。路鳴鶴當然不會介意,沉浸在被誇贊被肯定的欣喜之中。
“我有個事不明白。”穆雲舒翻出另一個裝着蛋糕的盒子吃了起來,“你為什麼不跟路叔說實話,就算你鶴歸的身份不能說,收藏家的身份也不好說,怎麼連這個職業也不說,他都誤會你是一個不學無術隻知道在外面玩的混小子了。”
“我要是說了,老頭子就不會同樣我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麼一說,穆雲舒就全都明白了。比起功成名就,路叔更在意的是路鳴鶴能夠平平安安。
母親早亡,又是獨子。要是知道他做的是這麼危險的事情路叔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路叔曾經那麼撮合我和你試試,也是想讓你葉落歸根,不老在國外玩了吧。畢竟獨自一個人在外,父母還是很擔心的。”
說起撮合,路鳴鶴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一陣青白交錯,好不精彩,艱難地将嘴裡的那口面包咽了下去。
穆雲舒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繼續道:“路叔是覺得,我一個女孩子又乖身體又不好,你要是喜歡上我了,肯定就不會走了。然後後面,我跟阿喻在一起了。他又看中了阿笙,覺得這個女孩子冷靜沉穩,肯定能管得住你,我們兩家又這麼熟,就更加放心了。還有一點,我們家對女兒的重視程度,肯定不希望在國外那麼久不回來,就徹底把你綁在國内了。”
一通分析後,路鳴鶴再也憋不住,猛地咳嗽了起來,好久之後才緩過勁。
他近乎祈求道:“小空白,别提這事了,這簡直是把我綁在火架上烤,還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
“哪件事?間接性相親?”穆雲舒挑眉笑道。
一聽到“相親”這兩個字路鳴鶴就腦殼疼,扶額道:“我哪知道我爹這麼能耐,就這麼不偏不倚剛好看中的是你們。”
“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緣分。”穆雲舒慢慢道來,淺淺笑着,偏頭看向阮微笙,“是吧。”
阮微笙“嗯”了聲,算作回應,而這代表認可的“嗯”不是對事,而是對人。
路鳴鶴的目光在兩人間流轉,弱弱舉手道:“我有個問題,我憋很久了。”
在得道穆雲舒和阮微笙兩個人的同意後,他開口道:“真假千金這種狗血故事是怎麼剛好落到你們倆頭上的?小空白,你當初找上大佬時,是不是就知道了真相,故意為之,要不然人海茫茫,怎麼會這麼巧。”
穆雲舒眸光閃爍,嘴角翹起一個幅度,眉頭微微挑起:“就是這麼巧啊,巧合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就像除了青鸾我們都是京城人,就像阿喻是鲸落的弟弟,就像你我兩家的關系,這不都是巧的事嘛。”
“還是說,你覺得是我早就知道阿笙才是穆家的真女兒,故意不說的?”
她淺笑倩兮,一雙狐狸般勾人奪魄的眸子微眯,無端讓路鳴鶴看出幾分危險。
穆雲舒面露委屈,假意哭泣道:“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太讓人傷心了吧。”
阮微笙瞥了她一眼,路鳴鶴急忙道::“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不說這個。”穆雲舒輕易就放過了他,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她本人也不想談這件事,“青鸾現在在哪兒?不敢來了?”
“他還真不敢。”
阮微笙吃完蛋糕,抽出一張紙擦了下嘴,随手一抛将紙團丢進了垃圾桶,冷聲道:“那件事你們想好什麼時候去了嗎?”
路鳴鶴面露難色:“這……個。”
穆雲舒疑惑道:“哪件事?”
“登門道歉。”
“登……門,道歉?!登門?!”穆雲舒想過彎之後,登時瞪大了雙眼。
“這不是你說的嗎。”
“那不是氣瘋了胡言亂語嘛,哪能真的實名道歉。”
“我倒覺得這個方案挺不錯的,我親自帶你們去。”
“啊?!”
“……”
穆雲舒和阮微笙你一言我一語的,路鳴鶴完全插不上話,終于一番商量,穆雲舒敗下陣來,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青鸾必須去。你随意。”阮微笙道。
路鳴鶴僵着張臉,卻搖頭道:“不,一起做的,就一起承擔,那件事沒有我的參與,青鸾一個人不可能完成。”
阮微笙表情沒變,好像早知道他會這麼說:“嗯。”
“那你們定好時間後,提前告訴我,我要旁觀!”
……
後面幾天,路鳴鶴幾乎天天往穆家跑,頭兩次還會帶幾樣雕塑品做禮物,而其中一樣就是全國盛名的神秘雕塑大師的作品,其地位與跨領域的珠寶設計師W齊名。
穆雲舒看到的時候,暗暗感慨真是大手筆,又想起路叔說這些都是破爛玩意,失笑一聲搖了搖頭。
阮微笙隻在那東西上停了一秒就移開了。
淡漠到好像那東西和她沒有半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