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喻低下了頭,傾身含住了那顆爆米花,她的指尖與他的唇相觸。
穆雲舒收回手,微微蜷縮,面上有一瞬間的不好意思。
季時喻唇角一勾:“很甜。”說着,他也摸出一顆遞到了穆雲舒嘴邊,隻要她一伸舌頭就能碰到。
“……”穆雲舒沒有動作,她并不是很想……但是又不想拒絕他。
那顆爆米花一直在她嘴邊,他很有耐心又很執着,穆雲舒耐不住,微一張嘴将那顆爆米花含進了嘴裡。
依舊是嘴唇和指尖相觸,少女的嘴唇柔軟嫣紅,豔麗無雙,看起來特别好吻。
季時喻盯着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身體朝她的方向傾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環境暗了下來。
随着洪亮的音樂前奏聲響起,碩大的屏幕亮了起來,穆雲舒坐正身子,期待着。
季時喻也收回了眼神,背靠在椅背上,那觸碰過少女嘴唇的手指有些發燙。
他擡起手,放在嘴邊輕輕擦過,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電影的開始,是一條幽暗的長廊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寒風咧咧,嗡嗡作響,越往前霧氣就越重。
突然,一道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天際,黑暗的角落突然跳出一隻黑貓,眼睛閃着兇狠的光。
随着鏡頭的轉換,血色染上屏幕,一個死相凄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人映入眼簾。
血迹從眼睛一直蔓延到下巴,留下一條筆直的線,頭身分離。
陰冷的氣息彌漫進電影院,不少人都梗起了脖子,有的膽小的女生已經縮進了男朋友的懷裡。
穆雲舒歪着頭,往口中丢了一顆爆米花,神色平靜,隐隐還帶着點無趣。
老套,沒新意。她咬着爆米花的聲音嘎嘣嘎嘣響。
團子的聲音出現在腦中:“宿主,你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人設?”
“什麼人設?”穆雲舒百無聊奈地看着播放的電影,耳邊混雜着影院裡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電影裡模糊不清的低語聲伴随着陰涼輕緩的伴奏。
手指有規律地在扶手上敲點着,她無聊地想要打哈欠:“這個劇情真的好無聊哦。”
“不喜歡嗎?”季時喻壓低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随後她就感受到他的手罩住了她的手。
穆雲舒回道:“還行,能看。”
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是一聲聲高昂刺耳的尖叫聲。
穆雲舒摸了摸耳朵,注意力仍放在電影上,沒注意季時喻仍看着她,嘴角勾起的幅度藏着一抹深意。
看到一半時,穆雲舒感覺耳膜都快破了,也終于想起了人設的問題。
但感覺這個時候再裝害怕也已經遲了,索性也就不裝了。
誰說文靜嬌軟的乖乖女就一定要膽子小?會害怕恐怖片以及鬼屋、密室逃脫、過山車等娛樂活動。
再說,以上的這些她早已和季時喻一起玩過了。
她還記得那家密室逃脫的老闆不做人,就因為她解題快了那麼一點點,就直接把她納入了黑名單,不許她再去玩,指出的錯誤也沒聽進心裡去。
這種心胸狹隘不吸納顧客意見的人,他的産業遲早會倒閉的。
可樂已經見底,但電影還有三分之一,本着尊重的心理,穆雲舒強忍着耐性沒有離開。
結束時,她已經靠在季時喻肩膀上睡着了,燈光的亮起人流走動時和說話時的聲音,也隻是讓她動了一下,調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季時喻沒叫她,也沒有動,隻是側過頭,溫柔安靜的目光注視着她。
頭枕在他肩膀上的女孩睡得安詳,他又怎麼忍心叫醒她,況且,他很享受這種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甯靜時光。
她似乎在做夢,嘴中呓語着什麼,斷斷續續又模糊不清。
季時喻朝她那邊歪頭,想聽她究竟說了些什麼想知道她做了個怎樣的夢。
“爺爺,我現在,很好,您放心,您說的,我沒有忘,我會好好的,繼承您的衣襟,為……醫,治病救人。”
季時喻的眼神更深了,像是蒙着一層薄薄的霧,讓人根本就看不清眼底究竟蘊含了什麼情緒。
爺爺是誰?繼承衣缽為醫,會是白老白易生嗎?
可是為什麼要說繼承衣缽?又為什麼要說自己現在的狀态很好,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短短的一句話讓季時喻腦中冒出很多很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