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旅館還行，老闆是我認識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陳槐拂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又說：“對了，你記得跟老闆講講價，你要住這麼多天，讓他給你算便宜點。”

“嗯。”

“身份證帶了嗎？去登記吧？”

方夏點頭：“帶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陳槐沒跟上來，回頭一看，那人還站在原地沒動。

方夏疑惑地看了陳槐一眼。

陳槐了然，他走上前來，跟方夏說：“你自己進去，我就不陪你了。”

“為什麼？”

陳槐解釋：“被别人看到不好，他們會亂傳的。”

小鎮就是這樣，鎮上總共就那麼多人，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早就熟悉了。

誰家有了什麼新鮮事，用不着怎麼傳，就跟刮風似的吹遍全鎮了。

今天他要是跟着方夏一起進去登記，都不用等到明天，晚上就會有人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情搬出來說。

想起了什麼，陳槐又去旁邊的超市裡給方夏買了一袋子零食，遞給她：“你鎖好門，好好休息，睡前給我發個消息？”

方夏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說：“好。”

“明天早上我來找你，中午去我家吃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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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九的這一天，奶奶很早就起來忙活了。

她拌了粉蒸肉，又讓陳槐去捉了一隻雞，宰好洗好，半隻和天麻、蘿蔔一起炖進鍋裡，另外半隻準備做土豆燒雞。

奶奶系着圍裙，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但心裡卻很高興：“夏夏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得多做點好吃的。”

“唉……”奶奶歎了聲氣，又說，“可惜了，我給夏夏繡的鞋墊還沒做好，不然今天就能送給她了。”

陳槐添了柴，把火燒得很旺，他安慰奶奶：“慢慢做，以後有的是機會送她。”

菜準備得差不多了，陳槐騎着摩托車下山去鎮上接方夏。

方夏等在兩人前一天分别的旅館門口，手裡還提了一堆東西。

“你買了什麼？”

“一些水果和糕點，給奶奶吃。”

陳槐笑：“奶奶本來就很喜歡你，你再這樣，把都把我給比下去了，以後奶奶肯定對你比對我好。”

冬天冷，風更是刺骨，方夏上車前，陳槐遞給她一雙毛絨手套：“戴好，不然手會冷。”

方夏把手套戴上，上了車，抓緊陳槐。

摩托車發動，穿過幾條街道，向鎮後駛去，又沿着蜿蜒的公路往山上爬。

方夏上一次走這條路還是中秋節去陳槐家吃飯的時候，那時，道路兩邊全是茂盛的綠樹，樹林裡還有鳥叫。

這個時間，樹葉都掉得差不多了，樹枝裸露着，光秃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冷，今天也沒聽到鳥兒的叫聲，隻是偶爾會看到幾隻停歇在樹頂的烏鴉。

陳槐把摩托車停在院子裡：“到了。”

“嗯。”方夏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

“走吧，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有你喜歡的土豆燒雞。”陳槐一手提上方夏買的東西，一手牽着方夏。

他沖屋裡喊：“奶奶，方夏來了！”

若是往常，奶奶一定會高興地答應一聲，然後邊用圍裙擦着手，邊走出來。

但是今天，奶奶并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