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司徒雪并未聲張圍獵遇刺之事,但此消息卻如風中飄絮,不肖一日,便傳遍城中各處,人盡皆知。
雖已極力想要掩飾,司徒雪也清楚的明白那是不可能的,随意尋了個由頭回了皇室一個答案。
而世人不傻,此事也并非司徒一族給出的答案那般簡單,卻也無人敢去追問,唯獨那不知臉面的蕭睿禛,未有兩日便将司徒雪喚了出來。
街上行人紛紛戴以有色濾鏡瞧着此刻的司徒雪,不時也傳出許多難聽的閑言碎語,隻當是不恪守女戒的另類而看。
“也就是你了,到了此時還能如此冷靜,若是換了尋常女子,定是寸步不離自己的保護圈。”
“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又能如何?”司徒雪一臉不屑的回怼過去。
“把他們的嘴縫起來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放下腳來,露以邪笑,“要不要我幫你。”
“你就不怕給你的貴妃姐姐添堵。”淡定的端起茶杯,微微吹去杯中熱氣。
“反正那個皇帝姐夫定是逃脫不了的,算來也不幹我這個異國之人的事。”
“也是,反正你過兩日也要回去當你的東宮太子,那也好,細細算來,這城中之人也不算多,不過爾爾數十萬,既然有此輕松的解決之法,何樂而不為。”
竟未想到能聽得如此一語,蕭睿禛頓時仰天大笑起來,轉而俯身抵在桌上,手撐下颚,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不愧是合格的間者,顔夕——”
餘光瞥見她那一臉嚴肅之态,瞬時收了自個兒的身子,複坐原位。
“别動怒,我說過,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出賣朋友秘密之事,本公子做不出來,亦不符本公子的行事風格。”
“哦,我可說過,或明确告訴你我已發怒了。”司徒雪一語反擊,“半斤對八兩,若是你們東靖的百姓知道自家未來儲君竟扮豬吃老虎,你說你回去之後的處境會不會比我好過些呢?”
噎的蕭睿禛一時語塞,強裝淡定飲下一杯熱茶。
“如你所言,現下最好還是待在自家閉門不出為上策,兩日後我便不來相送貴者離城了。”
言外之意無不透着慢走不送,蕭睿禛再次揚起嘴角。
“茶也品了,話也說了,無事,我可先行告退了。”提起裙角,揚長而去。
街上行人匆匆,司徒雪也戴上了長長的圍帽。
“太好了,終于不用再見那個讨厭的貴公子了。”
“聽他離開,就這麼高興。”
“姑娘你不高興嘛,此前他在,好似走到哪兒哪哪兒都有他,讨厭極了。”幺幺那張小嘴嘟嘟嘟的,瞧得司徒雪心中一頓歡喜。
她就喜歡瞧得這樣由心的笑容,恍若天上太陽,片刻便可拂去身下的陰影。
元安六年秋,一場命案的發生直線改變了司徒父女二人與整個家族的命運。
就在東靖太子蕭睿禛離開西瑀都城未有半月,兵部接連發生兩起命案。
寺獄協同刑部調查許久,始終不得一個結果。
而就在整件事即将走向終點時,太尉趙栗于值日回府途中被殺。
屍體更是在溫差極大的晝夜之間停留了許久,待翌日微陽初升,打更的更夫才在一處陳舊的街巷中發現他那泛着惡臭的屍體,身上且布滿了蚊蟲。
頓時吓得那打更人魂飛魄散,聽聞回去之後,一直打着寒顫,連着好幾日夜不能寐,整個人啊,如今亦是徹底廢了,此後再也無人敢去做那打更人。
此消息恍若瘟疫般,快速傳入城中的每一個人耳朵裡,頓時牽起一絲混亂。
“大人。”一衙役疾行而來,雙手抱拳于胸前,對着堂上的人兒禀言道:“經過調查得知,太尉趙栗生前最後一日曾去過大将軍府,此後再無去過任何地方,聽聞那日趙栗去時,神情緊張,好似拿了什麼東西去司徒府。”
“司徒桀......”座上之人瞬時放下手上文書,且甩手示意那人退去。
“大人可是也想到了。”裴邢緩緩走到堂前,“此次這三件命案,出的蹊跷,今日這消息也來的蹊跷。好似一切都在将我們一步一步引向布防圖與司徒府上面。”
“大将軍為國所付出的太多,手裡的權利也握的太多,現下俨然已是百官們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