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的聲音哪哪都充斥着熟悉的韻味,等人徹底現身,這才肯定了心中想法。
身後還跟着一位臉色極其難看的貓貓隊長。
自從和褚寂旅完全撕破臉,别時竟就再也沒有跟對方搭話的必要。他不在意對方想要做什麼,總歸都是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惡心事。
眼下作為新體征調查處理局擔事的唯二之人,别時竟不得不又一次在褚寂旅面前現身。
但他可以做到非必要不開口。
畢竟他有禦用翻譯官。
别時竟走在於濯塵身後,目光不偏不倚,僅僅盯着眼前那人寬厚的脊背,手指情不自禁地伸出去戳了戳前面那人的後腰。
肌肉有些硬,但手感是不錯的,這是存在于别時竟記憶裡面的。
倏地,他的手指被抓住,被纏住緊緊勾着放不開。
“怎麼了?”
後腰又被戳了戳,於濯塵使了點勁捏了捏他的手指,有些好笑地歎口氣。
他清了清嗓,用一根隐形的絲線牽着别時竟往裡走了走,靠近那三人。
“韋洛爾會長,我們這不就随叫随到了嗎。”
韋洛爾:“……”
放屁!
我他媽罵夠了你們才出來,我要是不說你們是不是不打算出來!
他沒把心裡話說出來,但是凝着兩人的目光像是在噴火,噌噌的。
於濯塵又把别時竟往自己身後塞了塞,生怕那噌噌冒的火焰燒到他。
韋洛爾懶得追究他的小動作,直接下令:“立馬給出解決方案!”
於濯塵攤手,懶散地笑着說:“很簡單,該治療治療,該處置處置,該招待招待。”
盧克斯看向他倆,於濯塵注意到的同時沖他點點頭,前者順勢回應。
“不知韋洛爾會長還有什麼别的想法嗎?”
於濯塵看似詢問,實則算是将他架在那個位置,也沒有什麼說不的選擇。
“……”
他還沒開口,菲裡希佧這位傷員率先表态:“這樣做挺好,我怕再拖下去韋洛爾·加西亞真的要患腦部疾病了。”
她邊說邊用擔憂的目光看向他,眼神裡是滿滿的惋惜。
韋洛爾:“你給我閉嘴!治你的傷去!這麼有本事你别扣傷口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塗口紅,該說你愛美還是自以為是!”
“你管我的!你懂個什麼東西!”
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分毫不肯退讓,竟成了這邊的背景音。
於濯塵把目光投向最為穩重的盧克斯,後者道:“可以。”
得到授意,於濯塵猶如拿到了什麼令箭,三兩步走到褚寂旅跟前,用一臉有口難言的表情支支吾吾:“褚先生,你看這……”
說着還裝模作樣停頓,半天說不出下文,最後深深歎了口氣。
别時竟在一旁眼角微微跳動,他有些不忍直視,擡手按了按鼻根。
褚寂旅恢複他一貫的儒和,淡笑道:“既然盧克斯會長和韋洛爾會長都親自出面了,我總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吧。說到底,我和菲裡希佧會長之間隻是一個小小的矛盾,處理方式激進了些,但也甘願受罰。”
於濯塵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道:“這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那就請褚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音剛落,就有幾位處理局的人進門來要帶走褚寂旅。
卻被褚付昇攔了去。
他目不斜視,直直對着於濯塵,一字一句地陳述自己的說法:“於隊,要帶走的話還是換個人吧。”
於濯塵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家主不過是并未制止,這犯不上多大過錯吧,要說嚴重性,那還是我,所以你們該帶走的也是我。”
褚付昇字字铿锵,就好像事實确實如此。
然而在場的并非沒有腦子,事實到底是怎麼樣,其實根本不用多加思考。
先不論褚付昇和菲裡希佧到底有什麼私人恩能強到這個地步,就說他越過褚寂旅做一些自私自利的事情,而後把後果引到了褚家甚至是褚寂旅身上,卻還能如此安然無恙,這就根本是不存在的可能性。
褚寂旅這人,最是利己。
背景音裡面吵鬧的兩位也停了下來,像是被他這一番言論驚得不輕。
韋洛爾尖着嗓子提醒:“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最多拘留幾天就放出來了,你沒必要這樣。”
都提醒到這個地步了,傻子也能明白。
但是褚付昇卻未動搖半分。
“我說的句句屬實。”
這便是把事情全部都認了下來。
衆人沉默,别時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於濯塵身邊,看着褚付昇未置一詞。
還是盧克斯發話:“就這麼辦吧。”
於濯塵嗯了一聲卻遲遲不下令,别時竟看他一眼,在他耳邊輕聲道:“聽會長的吧。”
畢竟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褚寂旅的罪責真要細數那可多了去了,事事都跟他好像脫不了幹系,但是樁樁件件卻又沒有具體的因果鍊證據相串聯。
於濯塵這才朝那幾人授意帶走褚付昇。
如他所願,如他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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