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下午上課的時候,高冷如裴吟寒,都施舍了他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眼神。
雖然隻停留了僅僅兩秒鐘,接着又漫不經心地埋頭睡覺了。
雲栖茫然地想:一覺醒來世界是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嗎,怎麼感覺大家都怪怪的。
“铛——”
鐘聲響起,下課了。
雲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課本和筆記,準備去咖啡館兼職。
“砰!”突然,桌子被人猛地一拍,斥巨資買的黑筆直接被拍得飛起,在桌子上咕噜一圈,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如他的心破碎的聲音。
要知道在聖西裡斯,一支簡單的黑筆都能賣十塊錢。
讓本就不富裕的他更加雪上加霜。
青年的眉眼驟然壓低,顯得愈發冷清疏離。
他擡眸看向罪魁禍首。
一個從身高到五官氣質都十分平平無奇的男生站在他桌子前,眼神是令他不解的憤怒,好像雲栖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黑框眼鏡下的臉氣的通紅,一副質問的模樣。
雲栖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見他也不發聲,便慢條斯理地彎腰撿起黑筆,在本子上畫一下。
嗯,沒出墨,壞了。
賣這麼貴質量卻這麼垃圾,摔一下就壞了。
真xx的奸商。
雲栖輕輕蹙眉,發現這個罪魁禍首還站在那一動不動,愈發心煩。
他沒好氣道:“有事?”
男生被他無視依舊愈發不滿,聞言冷冷一笑,說:“雲栖,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互助社的黑名單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留下一個頗為不屑的眼神,高昂着頭離開。
留下雲栖一臉莫名其妙,隻覺得他有點毛病。
互助社什麼東西?
他不是已經加了社團嗎?
算了,晚點問問程澄吧。
雲栖輕輕歎了口氣,将可憐的黑筆埋葬在垃圾桶裡,接着離開教室前往咖啡館。
這會兒還早,很多咖啡館隻有零星幾個人。
店長看到他來了,非常熱情地迎了上去,“下午好呀,雲栖同學!”
看着今天碰到的唯一一個正常人,雲栖舒了口氣,露出今天第一個淺笑:“下午好店長。”
他換好制服進入吧台,袖子便被店長扯住,一臉激動地小聲說:“我天,一天一萬塊營業額,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栖一下子還沒想起來,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是前天晚上韓枭給的,這才慢吞吞道:“那天有人腦子抽了給的,估計就這一次。”
“好吧。”店長聞言,有些可惜。
“對了,這事老闆也知道。”雲栖忽然道,“有人喊他奚少爺。”
店長恍然,說:“對對,這件鋪子實際上是奚晦少爺的,多虧了他我才能在這裡開咖啡店呢。”
這個地段位置好,人流量多,可謂是商家必争之地。當初有許多人想要租下來開店。
但奚晦卻在一衆更賺錢的提案中,選擇了他的咖啡店。店長至今都能回憶起那時的驚喜。
雲栖了解完咖啡店的過往,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牆壁上複古鐘表的指針一圈圈旋轉,很快到了下午五點。
平日裡十分忙碌的時間段,今日卻沒什麼人。
店長也有些納悶:“奇怪,今天人怎麼這麼少?上午開始人就不是很多。”
一直等到半小時多小時過去,店裡總算進了新的客人。
還是熟人。
韓枭親密地摟着林靈,身後跟着上次幾位小弟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一進來,韓枭便直直看向雲栖,臉上露出玩味的笑:“上次同樣的,給我上一些。”
上次?
店長自然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風雲人物,一邊暗道稀客,一邊疑惑。
雲栖倒是态度自然,輕輕應了聲:“知道了。”
說完便老樣子挑着最貴的做了幾杯,順便把店裡最貴最難賣的甜品上給他們。
店長本來還有些好奇,想問問他什麼情況,但接着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便開始忙碌起來,忘了這回事。
隻是,雲栖注意到一件奇怪的現象。
從韓枭他們開始,除了林靈,進來的所有人的校徽都是紫色以上的。
一個其他顔色的都沒有。
其中不少人都是生面孔,甚至店長都沒見過,幾乎沒有來過咖啡店。
不過這些高等級的少爺們很安分,隻是朝着雲栖莫名地笑笑,接着各自點了些飲品,喝完就離開了。
就連韓枭他們這次也相當幹脆,将他上的飲品甜點吃完,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臨走前,林靈還偷偷從韓枭懷裡探頭,回頭用力瞪了雲栖一眼。
雲栖迷惑地收下這一眼,不解極了。
他有的罪過林靈嗎?
時針轉了幾個圈,最終停到八點。
很多咖啡館打烊了。
雲栖同店長打了聲招呼,換回制服便離開。
剛邁出店門沒幾步,眼睛餘光忽然掃到一抹熟悉的紅色。
緊接着,去路便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堵住。
顧焱随性地站在那裡,懷裡抱着一大束猩紅的玫瑰花,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親愛的,我來接你回家。”
他身後不遠處,站滿了看熱鬧的圍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