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内顧焱的身形忽然放大。
雲栖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手腕被緊緊桎梏住。鉗制他的手力氣很大,蒼白的皮膚被勒出一圈紅痕,帶來輕微的刺痛。
緊接着,手腕被用力一扯,身體順着力道,輕飄飄地落入一片熾熱之中。
“那時,你就是像這樣投送懷抱的。”緊貼着的胸膛微微震動,傳來磁性沙啞的嗓音,“暈倒了還死皮賴臉纏着不準我走,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
雲栖有些迷惑,這真的是說的自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臉和飽滿的胸肌幾乎挨得極近,熱氣騰騰地,随着呼吸起伏的節奏,時不時地觸碰,分離。
藏在黑色發絲下的耳根悄然浮現一抹紅暈。
顧焱捕捉到這抹紅色,眼睛眯了眯,唇角勾起道:“浪費了本少這麼多時間精力,可得好好賠償。”
懷裡的人輕輕一震,擡頭露出清澈漂亮的臉。長睫緩慢地撲朔一下,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擴散,透着些許震驚。
隻見他伸出另一隻空着的手扶住額頭,輕聲說:“頭好疼哦,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面對如此敷衍的演技,顧焱隻是松開他的手,冷笑一聲:“欠我的債可以慢慢還,不過學校頂級病院的住院費和醫療費用記得付清。”
他今天本來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已經在雲栖這兒耗得太久了,沒工夫和他計較。
看着雲栖驟然變得有些難看的神色,顧焱勾了勾唇,腳步輕快地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後,雲栖啪地一下,無力地倒在頂級病房的柔軟病床上,生無可戀地看着一邊的全景落地窗和先進的儀器等,默默地歎了口氣。
以聖西裡斯學院坑門的尿性,難以想象接下來要面對的費用會有多高。
雲栖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喚來醫生,輕聲問道:“請問費用一共是多少?”
醫生有片刻遲疑,他對今年的特招生都有所耳聞,來自下城貧民區,根本背負不起這費用。
他穿的嚴嚴實實,看不清表情,雲栖隻看他猶豫半天吐出:“三萬元。”
三萬?!
搶劫呢。
雲栖身子晃了晃,差點再次暈過去。
好在醫生又趕緊補充道:“特招生有補助,減免百分之五十,還允許分三期付款,免息!”
一萬五,分三期就是每個月五千。
他現在咖啡館兼職一個月差不多六七千左右,倒是勉強能夠承擔得起。
問題是這第一個月都還沒過完,他這麼手裡沒這麼多錢。
雲栖輕輕地吐了口氣,小聲地問:“可以打欠條嗎?”
醫生頓了幾秒,接着點頭:“可以。”
最終雲栖捏着一萬五千塊的巨額欠條離開學校醫院,按照欠條上的規定,他需要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向醫院支付五千元。
長長的睫毛垂下,讓人看不清青年的神色。
回到宿舍,雲栖迅速洗了個澡,接着躺到被窩裡。
這會兒天還沒暗下去,才六點左右。
他本來想去咖啡館兼職,但身體不是很舒服,擔心撐不下去出大毛病,導緻欠的債更多。
于是他便向店長請了假。
醫院真是個晦氣的地方。
每次在裡邊醒來都欠一屁股債。
雲栖這般想着,漸漸地睡着了。
翌日。
雲栖早早地醒來。
休息大半天,他已經完全退燒,頭不暈了,身體也輕輕松松的。
上午十點有課,擔心再次遇到昨天那樣的事故,雲栖特意早早地提前二十分鐘去教室。
他到達教室的時候,裡面依舊坐了小半的學生。
聖西裡斯學院課業雖不懂,但學習壓力大,除了少數不在乎的學生,大部分人都會認真地學習。
整人什麼的隻是閑暇之餘的消遣。
教室門被小心翼翼推開,雲栖停頓了一會,發現沒有動靜,這才緩緩走了進來。
不知是不是來得早,沒有整人的伎倆。
他走進來後,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學生們以一種奇怪詭異的目光注視着他。目光太過直白,令人難以忽視。
雲栖輕輕蹙眉,心頭升起一絲不解。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一圈,發現衆人的神色各不相同。
驚訝、嫉妒、不滿和畏懼……
頂着衆人壓力的視線,雲栖慢吞吞地找了個角落坐下。
不敢來打擾,正好方便他學習。
一直到上午的課結束,期間大家都很安分老實,沒有弄出花樣來。
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從教室裡出去,雲栖則坐在位置上沒動,掏出手機打字。
【雲:橙哥,中午我不去吃飯了。】
他上午九點多吃的早飯,現在還不餓。下午還有課準備上完課再去吃。
屏幕上方程澄的名字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然而雲栖等了好一會兒,卻沒等到消息。
【雲:?】
還是對方正在輸入中……
不過這次有消息了。
【程澄:祝你好運。】
【程澄: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一定要和我說!】
【雲:謝謝……?】
雲栖:??
沒頭沒尾的話讓他完全摸不着頭腦,看不懂什麼意思。
下午生物課教室在另一棟教學樓,雲栖過去的路上,同樣收獲了一路詭異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