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心痛的神色。

“沒事，你存吧。”白陌石看着她心痛的表情，狹長的金瞳染上笑意，輕聲道：“我也覺得拍得挺好看的。”

“是吧！是吧！每一張都超美的！”

于澤佳開心地睜開眼睛，笑容開朗地贊歎道。

因為心中擔憂的事情得到了諒解，于澤佳不複之前的拘謹，作為隻聽聞兩個學長傳說、從未接觸過本人的小學妹，她内心有些激動，忍不住有些話痨。

裘夜很是沉默。

倒是白陌石跟她聊得有來有去，兩人甚至說起了學校的小貓，他們都掏出了手機給對方看自己拍的貓片。

“沒想到學長這樣的學霸，也會帶手機來學校啊。”學妹驚訝道。

“不是大家都‘偷帶手機’嗎，我也不能免俗。”白陌石莞爾一笑。

于是，裘夜更沉默了，手指都忍不住攥緊，骨節捏得噼啪作響。

“我可是拍遍全校的貓貓了，沒有一隻貓貓能夠逃過我的鏡頭。”

“那你拍過一隻黃黑色的長毛小貓嗎？”

“拍過！是不是四隻爪爪都白色的，肉墊粉嘟嘟的！它總是神氣活現地用眼神蔑視我，哼哼，我就把它一臉傲嬌的樣子給拍下來了！”

“我也拍過。”

白陌石點開自己的相冊，裡面是昨天對峙時拍下的照片，轉過來給于澤佳看。

夕陽下，蹲在樹枝上俯視着下方的黃瞳小貓的确滿臉傲嬌，漂亮的光染着它的毛發，襯得小貓漂亮極了！

“哇，是會發光的小貓咪耶！”

于澤佳大聲贊歎，眼睛亮晶晶的，在陽光下也有些淡，瞳色映出棕黃，驚奇的模樣活潑生動，有點像照片裡發光的小貓咪。

“哇，拍得超可愛，超想rua！”

她看向白陌石的眼裡滿是崇拜：“學長不僅學習好，拍照技術也好棒，真的好厲害！不愧是我們的‘掌管第一名寶座的神’！”

“主要是小貓長得好看，火燒雲的景色也好。”

白陌石對自己的拍攝技術很了解。

或許是因為這隻小貓已經成為他的所有物，有了主人濾鏡，他看着照片裡毛發飄揚、威風凜凜的小貓咪，也覺得十分漂亮。

他揚眉笑道：“這小東西被我綁架了，以後就是我的貓了。”

“哇，這隻貓貓很兇的，從來不讓摸摸，超級能跑酷，平常人根本到不了它跟前！”

于澤佳拉長聲音說道：“它肯定是看學長長得好看，才自願被學長綁架的啦！”

她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可惡啊，都不知道該羨慕貓咪，還是羨慕學長了！”

裘夜張了張嘴，想插進他們熱鬧的聊天中，又不知道能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嘴，用力抿緊唇。

耳畔是活潑的女生不停贊美着少年的聲音。

沒有一刻像此刻，覺得自己的語言笨拙得可恨。

裘夜不自覺地擰緊自己眉。

他都沒有這樣贊美過白陌石！

無論是于澤佳、校内論壇，還是星網上的陌生人，所有人都對白陌石傾盡各種贊美。

裘夜也想這樣肆無忌憚地說出對少年的熱愛與喜愛，在自己心裡，白陌石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但他好像……無法如此直白、流暢地說出自己内心的熱烈。

裘夜漆黑的眼神有些郁郁。

“打擾了你們這麼久，我也該回學校啦，我早上是翹課出來的，嘿嘿，等下估計要給我們老班寫檢讨了。”

于澤佳笑容燦爛的樣子，半點沒看出寫檢讨的難過。

“謝謝學長原諒我，還請我吃早餐。”

她站了起來，用力握拳，對着白陌石和裘夜大聲祝福道：

“祝學長們高考順利，以後請一起走花路吧！”

白陌石也起身，松松地抱着手臂，長腿斜斜地站着，微風輕撫，顯出他長身玉立的俊雅。

他輕笑着問道：“什麼叫走花路？”

白陌石覺得這個詞很熟悉，好像曾經很多人也這麼祝福過他，但暫時沒想起是什麼意思。

“嗯，大概就是以後的道路一片平坦與幸福。”女孩仔細思考後，認真解釋，她聽說過一些事情，真心祝願道：

“學長們一定會在自己喜歡的領域，熠熠生輝、閃閃發光，不會再遇到任何不好的人與事！萬事順利！”

“祝福了我們，那你呢？”

白陌石散漫地笑笑，冷色的發絲滑過他漂亮的眼睛，他露出笑意，輕聲問着眼前這個年輕的孩子：

“你自己有什麼願望呢？”

有些營養不良的淺棕色發絲随着風吹拂着飄蕩着，這個孩子在用力燦爛地笑着。

即使她的笑容如此明亮，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底色中包含難過與孤單始終萦繞在笑意之後。

聽見自己的問題時，那雙大眼睛呆愣了片刻，裡面不符合年紀的淡淡愁緒有了短暫的退場。

“我、我嗎？”

女生怔愣了幾秒，猶豫地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

“嗯。”

白陌石垂下睫羽，金瞳的顔色淺淡，常常讓人覺得裡面沒有情緒，淡然到冷漠。

但當他願意垂眸，認真注視着你的時候……

“說出你的願望吧，也許會實現呢？”

“畢竟……”

“你們說，我是你們的‘神’，對吧？”

明明隻是一句戲言。

在他注視于你時，卻仿佛真的是神明，将他無悲無喜的目光垂憐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