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狗。

那個男人……

原來就是系統001。

裘夜的臉龐微側，輕輕嗅着來自白陌石發間的香氣，細碎的銀色發梢被呼吸的氣流吹得浮動。

裘夜不由自主地回響着剛剛看到的畫面，這讓他的心髒越擰越禁，緊得酸疼。

他的雙眸變得越發深沉，裡面的光像是被黑色的霧氣完全籠罩，變成深不見底的井。

若是有人看見裘夜此時的眼神，恐怕會被他裡面的殘忍和無情，吓得轉身就跑。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擁有的眼神，而是……不可言說的可怖存在……

仿佛是隻存在于傳說中的惡鬼，才會擁有這樣的一雙漆黑的眼睛。

“嗯哼，抱夠了沒有？”白陌石被緊緊擁抱着，半天不能動彈，看在今日大幅增長的點數份上，他忍耐了片刻。

但看這人完全沒有松手的打算，白陌石還是淡淡地開口提醒。

“抱歉，一不小心走神了。”裘夜松開手臂，将一隻掌心平放在白陌石的眼前，“我們走吧，你也餓了吧。”

“有點。”白陌石面露無所謂的神态，将手指放進裘夜的掌心，任由裘夜牽着他的手往宿舍外面走去，反正兩個人牽手也不是一次兩次。

兩人坐電梯的時候，遇到錢輕融一夥人。

“裘、裘哥，白哥……”錢輕融頂着一頭刺目的火紅頭發，一言不發地退到旁邊，而他的小弟們猶猶豫豫地看着兩人，低聲招呼道。

白陌石兩人就像沒聽到一樣，徑直往電梯裡走去，沒有搭理他們。

錢輕融盯着兩人牽着的手不放，一直到電梯門阖上，被小弟輕輕推了推肩膀，才木木地收回視線。

“哥，咱們還下樓嗎？”

“笨，當然下啊。”

“對啊，等下一趟電梯呗，都晚飯時間了。”

“别吵了！”小弟們叽叽喳喳的聲音惹得錢輕融更為煩躁，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精心打理過的發型，成功讓一頭紅發變成新鮮出爐的鳥窩。

“讓開！”錢輕融一把推開眼前的人，就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哥！你不吃飯了啊！”小弟們的聲音傳來。

“不吃了！”錢輕融搞不清楚自己在不爽什麼，他啪地摔上宿舍門，站在門口的落地鏡前。

“我和裘夜比很差嗎？”錢輕融突然開始較勁，他認真地端詳鏡中的自己，“老子比裘夜差在哪？白陌石居然待見那個瘋子，卻整天無視老子。”

因為錢家依附于裘家，錢輕融從小見慣自己父親對裘家卑躬屈膝的模樣，也聽多了要他奉承裘夜的話語，就分外對裘夜不服氣。

就連這頭紅頭發，也是他爸想進辦法把他弄到裘夜的班級，他聽說裘夜讨厭紅色的小道消息後，故意染的，就想着能天天膈應裘夜也是好的，一染就是兩三年。

錢輕融抓了抓自己紅發，看着長出來的黑色發根，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喃喃自語：“家裡比他窮也就算了，個子還比他矮，就連一張臉都比不過他……”

就算是成績……

裘夜的成績已經夠爛了，自己居然比他還爛。

就算再多的東西比不過裘夜，都沒有白陌石對兩人的态度差别，讓錢輕融來得生氣。

他的腦子裡不斷回想着裘夜牽着白陌石的樣子，每一根指頭都死皮賴臉地穿過少年白皙的指縫，緊密相扣。

俊美的少年一張臉雪白，眼瞳漂亮得像是澄澈的金色琥珀，幹淨污垢，但他面無表情地從自己眼前走過時，卻連掃自己一眼都懶得。

比厭惡的情緒，更令錢輕融反感的，是無視。

一個人厭惡他，卻反抗不了他，隻能說明他的強大。但一個人無視他，就是明晃晃地挑戰他的權威。

“操！”

錢輕融猛地擡腿，一腳踹向鏡子，鏡面卡啦卡啦碎開，落了一地，他咬牙切齒低語：“不給你點顔色看看，你當老子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