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換班主任以來，12班很多學生都對黃友睿很不滿，看他趨炎附勢的樣子就來氣，明顯心思都不在教學上。

平日裡，因為黃友睿太兇，沒人敢反抗。如今，看着他撅着屁股給富二代善後的模樣，哪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越發覺得可笑。

“老師，跪得标準啊。”有人出言諷刺，“要不要給您準備一對‘跪得容易’？”

不知怎麼，學生們越發覺得窩火，一個兩個憤怒的情緒高漲，壓都壓不住。

反正，他們隻剩下1個多月就要高考了。

學生們的眼神一個個落在黃友睿身上，像針紮一樣。

“說夠了沒有！”黃友睿将手裡的抹布一甩，狠狠砸在第一排戴眼鏡的男生頭上。

男生被砸得頭一偏，眼鏡直接飛了出去，他眼神憤恨地站起來：“呵，自己敢做，不敢聽啊？！”

“就是！”

“舔狗罷了！”

“第一名如果在别班，恨不得被供起來，可惜遇到你這種老師。”

“作為老師，你根本不合格。”

“從你帶我們班數學，我們班的平均分掉了多少!”

“你們給我閉嘴！”黃友睿猛地站起來，滿臉都是惱羞成怒，他腿一邁，就要去抓出言不遜的學生。

哐當——

穿着皮鞋的腳尖踢在水桶上，鞋底踩在濕潤的地面。

“啊！！！”

黃友睿的身體失去平衡，在空氣裡手腳劃拉着，像隻無力掙紮的青蛙。

·

【小狗，我違規沒？】

白陌石不知道他離開後的鬧劇，正溜溜達達地走在操場上，邊走邊問系統。

【違了，但沒全違。】系統一闆一眼回答。

白陌石彎了彎狹長的狐狸眼，笑着問：【怎麼說?】

【您雖然對人類使用妖力，但并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所以由結果推導，此次行為不算違規。】系統解釋。

從來不徇私舞弊的001，偷偷默念：最終解釋權，歸本系統所有。

【這樣啊。】白陌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們走到操場後邊的樹林，白陌石輕松一躍，坐在一棵大樹上。他一隻腿支在樹幹上，另一隻腿悠閑地在空氣中晃悠。

【小狗，一起看熱鬧。】白陌石笑眯眯地向下張望。

人工湖旁邊，少年人的逞兇鬥狠還在繼續，四仰八叉倒着幾個，染着紅發的不良少年軟趴趴地跪坐着，用盡最後的力氣，不肯倒下。

隻有一道依舊站立着，是裘夜。

裘夜踱步走向錢輕融，一步一步，運動鞋踩在草坪上，沒有一絲聲響，卻像碾在錢輕融的心髒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心跳的巨響。

“裘夜，你神經病啊！”錢輕融看着裘夜再次走了過來，瞪大眼睛，大口喘了兩口氣。

他近乎崩潰地大喊：“我他媽的欺負白陌石，關你屁事啊！”

錢輕融整個頭發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水裡撈起來，單薄的胸膛用力起伏着，手臂上都是擦傷，掌心撐在地上，幾乎要沒了掙紮的力氣。

裘夜伸手拽起他的領子，流着血的指關節一用力，單臂将他整個人提起。

漆黑的眼神看不出情緒，裘夜扯了扯嘴角，“誰說，我是為了白陌石？”

錢輕融拽着衣領，努力想要扯回來，斷斷續續說：“那、那是為什麼？”

“我以前就警告過你，我讨厭髒東西，讓你離我遠一點。”裘夜幫他回憶，“你偏偏要在我面前犯規。”

裘夜的嚴重潔癖在新雲人盡皆知，他曾經因為這個毛病打過不少架，每次打架，裘夜就會像瘋狗一樣。

沒人敢招惹一個瘋子。

“我改，行嗎？”

“裘哥，我改！”

錢輕融感覺自己的腳尖正在離開地面，他艱難地扯着領子，連連服軟。

裘夜微微擡頭，盯着被他舉起來的錢輕融，眉眼淩厲狠絕。

他的眼神盯着錢輕融嘴角淌下來的血，很紅，很顯眼。

“你聽不懂嗎？”

裘夜的眼神黑暗無光，暴虐肆意，嘴角咧開，勾起冷冰冰的笑。

“對我來說，你就是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