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怡:[?]
她引用大小姐上面才說的“自願加班”,噼裡啪啦質問:[哦,就是這個自願?]
她活像是被抛棄的怨婦,一字一句都要泣訴控告春迎的種種不良行為:
[你甯願去聽野男人的無聊講座,也不願意跟我一起吃飯?]
[春迎你不是說你已經不愛他了嗎?]
[你的行為明明還在在!意!他!!]
[反正我是不會不請自來參加前男友的講座的哈。]
[嗯嗯長得再帥也不行。]
春迎:[……]
她被這一連串的控訴問愣了一瞬。
不過又怎樣。
都說了,大小姐做事從來随心所欲。
因而她也隻是無所謂地回複:[所以?]
這一句話倒給付思怡問怔住了。
隻是大小姐威嚴在前,她怎麼敢給大小姐找不痛快。
馬上讪讪然附和。
付思怡:[嗯嗯當然啦,我們大小姐願意給他時亭一這個面子當然是他的榮幸啦。]
[大小姐出席講座,禮堂都要蓬荜生輝。]
[這麼簡陋的地方,真是委屈你了大小姐。]
頗有春迎回一句她便要回七八句的架勢,勢必要把大小姐捧上天堂才對得起她大小姐舔狗的身份。
把大小姐哄開心了,對方果然姗姗然賞她一個“滾”字。
付思怡接旨應是。
總算打發磨人的小跟班,春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時亭一身上。
也不知道他們搞經濟的哪來這麼多問題,說了半天也沒問完。
春迎無聊到隻能盯着台上男人的衣袖發呆。
她記得當初男人剛創業時,她送了他一對寶石藍的袖扣,祝他事業能夠順利。
後來他事業果然順利。
隻是……
她眼神落在他的袖口上。
隻是他大概早已忘了自己還有那麼雙袖扣。
*
講座是在春迎的昏昏欲睡中結束的。
雖然她也想努力保持清醒,無奈時亭一講的話題太過提不起她的興趣。
等身邊的人站起的時候,春迎才悠悠回神看手機屏幕。
付思怡又給她發了幾條消息,隻是内容一概沒什麼營養。多是随手刷到的視頻,光看封面就知道什麼内容。
她瞄眼時間。五時三十二分。不算早也不算晚。
但考慮到今晚的聚餐,大小姐難得想了一想是否要提前去吃個飯。
——公司聚餐嘛,真正目的哪裡是在吃飯。
她打理好已經出了些褶皺的裙擺,起身欲出門離開。
未曾想突然有戴着工作證的人跑過來攔住她:“小姐請留步!”
春迎頓住,垂眸打量這個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女生。
她戴着沉重的圓框眼鏡,劉海平直,看上去隻是個普通的打工人。
女孩子大概是跑得有些急了,一瞬沒緩過氣來。見她住了腳步才松口氣,停幾秒後解釋:“時先生想留住您說幾句話。”
春迎本想嗆聲有什麼好說的。
隻是女孩的眼睛懇切,她到底狠不下心刁難無辜的人,隻沉默看她。
女生約莫伺候老闆習慣了,也不在意她的冷漠。側了側身,給她讓出位置,“請往這邊來。”
女生走在前方的速度不快,時不時分出餘光瞥身後的大小姐有沒有跟上來。
春迎的高跟鞋走一步響一步,惹得還沒離場的觀衆側目,注視她好片刻。
不過春迎對這些目光早已免疫。
她走得懶散又随性。
出門帶的東西少,她隻挎了一個小包。
這會兒小包的肩帶也隻是漫不經心地搭在肩膀上,看不出承着什麼力。
房間并不大,女生把她帶到休息室,就馬上退步離開。
春迎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掀開悶得不透氣的口罩,打開手機敷衍她那位還在沉迷于刷視頻的閨蜜。
付思怡并不會好奇大小姐都在做什麼,她隻會稀奇大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她消息。
疑問一發出,春迎回了她幾個點,才又道:[那我以後睡前再回?]
付思怡當然要對她今日的反常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态度:[不不不,大小姐你這個速度我很滿意,這是奴婢的榮幸。]
彩虹屁又是一串跟一串。
春迎盯着她那些話,不自覺勾着唇笑。
直到休息室的門被人象征性敲兩下,她才收斂,闆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來人正是時亭一。
他還沒脫下那身西裝,身邊也沒帶其他人。
春迎盯着他,不說話。
時亭一跟她在這種遊戲裡,從來沒打過勝仗。
他在她對面坐下,服軟開口。
“待會兒我送你過去?”
他從來不會問她為什麼會答應留下的問題。
那都是無用的,自己争取來的才是正道。
春迎盯着他眼睛好半晌,不說話。
直到把人盯得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她才似笑非笑道:“對女員工這麼體貼關心呀?”
時亭一啞然。
他知道說是非在大小姐那裡都出錯,隻能順着她的語意遞話題:“那我這樣,夠格送你麼?”
他記得春迎從前說過,體貼的男人最受女孩子歡迎。
但他也知道,大小姐身邊從來不缺體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