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滴落下。
白檸微定睛看去,隻看到傅景然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傷痕,正在汩汩的流着血。
千鈞一發之際,他用手擋住了這一拳。
白檸微心裡咯噔一下,隻覺得要糟,立刻去查看他的傷口。
夏禹星也沒想到會這樣,但又覺得他完全是罪有應得,心裡竟然生出了幾分快意。
“我們去醫院,”白檸微立刻下了決定,“你别報警,醫藥費我們會全出的,還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
傷口很痛,但傅景然顧不上這些,他有些沉迷的看着白檸微的側臉,這是她在清醒狀态下主動靠自己這麼近,他甚至一度忘了要報警,也忘了旁邊還有夏禹星。
“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們兩個分手。”
夏禹星攔住了白檸微的動作,眼裡全是不屑:“小微,你看到沒有,他就是故意的!他卑鄙無恥,就是想要拆散我們,我們不可能分手!你……”
“好,”白檸微卻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分手,現在我就帶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們都出,但你不可以再追究,能不能做到?”
傅景然還沒說話,夏禹星卻不答應了:“小微,為什麼要分手?他就是故意想要拆散我們啊,你這樣做,不就正中他的下懷?”
白檸微轉頭看他,眼底有些怒氣:“是誰給的機會?你給我好好反省!”
夏禹星的呼吸一滞,他當然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從三年前,他就恨不得弄死傅景然,這次雖然他也明白自己是沖動,但他也确實忍了很久了。
在聽到白檸微說出要和夏禹星分手的那一刻,傅景然隻覺得傷口都不疼了,甚至感謝夏禹星的沖動,隻要他們兩個分手,自己就還會有機會。
白檸微轉頭看向傅景然:“你覺得讓我和他分手就有用嗎?在我這裡,你就是個陌生人而已,既然都離婚了,往前走不好嗎?”
傅景然拉住了她的手:“不要往前走,我就想停留在原地。”
白檸微喊的車子已經到了,她沒有再理會夏禹星,拉着傅景然就走。
夏禹星想着要追,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看着來電顯示,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接起了電話。
白檸微心裡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煩夏禹星的不成熟,還是煩傅景然像狗皮膏藥似的糾纏,又或是擔心他的傷是否嚴重,會惹出更多事。
一路上,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
白檸微是懶得說話,傅景然則是能和她坐在一起就已經滿足,不奢望其他。
一路上,他都貪婪地看着她的側臉,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浪費。
到了醫院,白檸微一個人忙前忙後,最後得出了要住院的結論。
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隻覺得煩透了。
傅景然躺在床上挂着鹽水,看到她走進來,立刻露出了笑容。
“我要回去了,醫藥費挂的是我的卡号,醫藥費你不用擔心。”
說完她轉身就走。
傅景然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你明天什麼時候來?”
白檸微閉了閉眼睛,按捺住心裡的反感,耐着性子說道:“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我不會再來了。”
她覺得煩躁又難受,每次遇到傅景然,她都會不由自主的難過,即使是失去了記憶,這種排斥又抗拒的感覺卻絲毫未減。
她下意識想要逃離!
白檸微知道,這是她的身體在向她抗議,也是在向她發出預警。
“你不來,我就起訴夏禹星。”
白檸微的腳步一頓,不耐煩地回身去看他:“你之前說過的,隻要我們兩個分手,你就不追究,是又想要反悔了?”
“我隻是說不報警,但我的傷總得你們來負責吧,既然你不負責,那我也隻能找他了。”
“好,”白檸微深吸了口氣,“明天夏禹星會來照顧你的。”
“不行,我隻要你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來,至于後續,是我和夏禹星之間的事情了。”
白檸微皺着眉,傅景然說的話明晃晃的就是威脅,他是笃定自己不會袖手旁觀。
但她什麼都沒說,沒有回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直接離開了病房。
當夜,白檸微做了個夢。
她夢到自己穿着婚紗,滿心歡喜的握住了傅景然的手,周圍的人似乎都在笑,祝福着他們,她也覺得幸福,心口滿漲,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抱他。
“景然,我愛你。”
傅景然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随後勾動唇角,露出了一個冷笑:“可惜,我不愛你。”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還是暗的,夢并不長,但驚懼又難受的感覺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明顯感覺到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