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檸微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她沒有動,也不敢動。
她猜測傅景然是知道自己醒着的,不然怎麼說愛她的屁話呢?
傅景然并沒有動,他側躺在白檸微的身邊,說完這句話,就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他這些天白天上班,晚上加班,還要照顧白檸微,整個人疲憊不堪,所以胃病才又複發了。
白檸微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願意再去想和傅景然之間的感情。
這個人怎麼能在這麼傷害自己之後,又來說愛她呢?
她曾經多麼熱烈地愛過他呢?她還能記起,當時自己不願意被白家掌控,大學幾年都是在勤工儉學,多餘的時間都用來打工攢錢。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抽出時間,哪怕隻有一天的時間,她也會買票,到他所在的城市,看他一眼就走。
那時候的自己又蠢又笨,隻需要他稍微勾勾手指就能跟着他走。
但偏偏他連勾手指都不願意,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為什麼現在他要說愛自己?
難道那時候滿心滿眼愛他的傻子他不喜歡,現在這個萬念俱灰的,他反而要說喜歡?
白檸微想笑,笑不出來。
她看向窗外,還在下着雨,淅淅瀝瀝的,但窗戶隔音很好,聽不真切。
她想起自己曾經也在這樣的夜晚,等過他。
那時候他們剛結婚,她在片場和家裡兩頭跑,她坐在客廳裡,看着窗外,固執地等着他回家。
但是什麼都沒有等到,她經常在這種夜裡,一個人獨自入睡。
再後來,她等到他和淩姣的绯聞。
她已經記不清當時自己的心情了,隻記得那天夜裡很冷,冷到她隻要一回憶,就覺得疼。
他們兩個基本沒有什麼開心的時刻,在她記憶裡,最開心的也許是和他結婚那天,但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的婚姻也是被迫的。
這段原本開心的回憶裡沾染了痛苦的色彩,她沒辦法再去回憶。
既然已經這麼痛苦了,何必再為他傷心呢?
白檸微看着天花闆,她當然知道,也必須承認,自己能想這麼多,完全是因為她還喜歡傅景然,畢竟愛了這麼多年,沒辦法說忘就忘。
他每次對她好一點,都會讓她覺得難過,但又有些心動。
但她沒辦法和他重新開始,因為她是人,不是任他搓揉捏扁的洋娃娃,她有心,沒辦法再承受痛苦了。
白檸微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去想。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傅景然已經不見了。
她不自覺看向了他昨晚睡過的位置,随後垂下眼眸,看向了别處。
劉媽将早餐放在了桌上,看着她一點一點的吃下去,她還是想勸,她看得出來,白檸微對傅景然也有感情的,但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夫人,你知道少爺不懂事,但這些日子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上心。”
“所以呢?我應該感恩戴德嗎?”
劉媽愣了一下:“我隻是……”
她隻是想要他們好好的,但她張了張嘴,沒有将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他們兩個婚姻沒有第三人可以評判,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傅景然遵守承諾,沒有讓醫生到家裡來檢查,而是帶着她去了醫院。
隻是他依然防着她,去的醫院是他控股的,全程都有保镖開路,她也被劉媽盯着,一絲空隙都沒有。
傅景然坐在她身邊,溫聲道:“你不用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白檸微沒有反應,她依舊沉默着,也沒有什麼情緒表露。
劉媽坐在前排,她有些擔心,傅家除了老太太之外,應該就是她最擔心他們兩個了。
但她這些天一直在他們身邊,他們兩個的關系,她也看在眼裡。
終究是隔閡太多,一開始她也想過撮合,但這些日子過去,她也逐漸明白過來,他們兩個不合适,誤會也太多了。
有時候放手,或許才是救他們兩個最好的方式。
這個想法被她藏在心裡,她沒有對傅景然說,也不敢說。
劉媽歎了口氣,轉了過去。
白檸微的檢查做的很快,他們走的是特殊通道,有專人為他們服務。
隻是傅景然總是守在門口,自己一點落空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下去,她怎麼能找到空隙呢?該怎麼聯系上白棠呢?
偏偏一上午過去了,竟然是半點機會都沒有,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傅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