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川沒有說話,白檸微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們兩人沉默良久,白宇川才開了口:“白家是爸的心血,這些年爸為你做了多少,你都知道的吧?不然你以為你怎麼能在娛樂圈安安穩穩混下來,永遠不缺資源。”
白檸微沒說話,隻是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這裡面有一千萬,做他的治療費吧。”
這些年,她一直在存錢,可能是從小就沒有安全感,她對錢非常執着。
這也是自己唯一能留給她爸的東西了,他給資源,自己給錢,也算是銀貨兩訖。
說完,她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白檸微,”白宇川一把拉住她的手,“我承認我挺讨厭你的,但你是我妹妹,白家也有你的一部分,你救救它……”
白檸微看着他,面無表情,随後她用力掙脫了白宇川的桎梏。
“你讨厭我?你覺得我就不讨厭你嗎?我媽不欠你的,她根本不知道爸爸有家庭,你為了這件事讨厭我,錯的更多的人分明是爸爸,你為什麼不讨厭爸爸?欺軟怕硬!”
說完,她根本不耽擱,直接走了出去。
白宇川卻不依不饒,快走幾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能走,你為什麼能這麼狠心?明明是你說句話的事情,為什麼不同意?”
白檸微見到周圍人的目光掃了過來,雖然她戴了口罩和墨鏡,但還是怕被人認出來。
她擡腳狠狠地踩了他一腳,趁着他吃痛松手的間隙,立刻跑到了角落裡。
白宇川立刻忍痛追了上來,所幸這裡的位置看起來還算隐蔽,至少隔絕了周圍人的目光。
雖然白檸微心裡實在惱火,但她也聽得出白宇川話裡的不對勁:“什麼叫做我說幾句話的事情?”
“你還要裝嗎?”白宇川咬牙切齒,“我今天才給傅景然打了電話,是他親口說的,他說你們是夫妻,如果你開口,他一定會放過白家。”
白檸微捏緊手指,她當然知道傅景然是故意的。
他首先對自己的事業下手,讓她沒有戲可以拍,但他不知道,她生病了,本來也拍不了戲了。
之後他暗示白宇川,隻要自己回去求他,他就會放過白家。
惡心的感覺從胃部湧上,她下意識捂住嘴唇,朝着衛生間跑了過去。
胃裡沒多少東西,卻還是一次性吐了個幹淨。
生理性的眼淚落下,她看下自己現在還平坦的小腹,這裡面有一個小生命。
白檸微垂下眼眸,如果說之前她還覺得這個孩子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想要留下,而現在她開始動搖了。
傅景然不想放過她,如果自己留下孩子,被他知道,會怎麼樣?
白檸微不敢想。
從衛生間裡出來,白宇川竟然還等在門口。
“你還沒給我答複,”白宇川執着的拉着她的手,“你幫幫白家,好不好?”
她幫不了的,她幫不了任何人。
白檸微側過頭,想要離開。
“我求你,”白宇川在她身後說着,“我跪下來求你,你幫幫白家好嗎?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罵你媽,以後也不會了,你幫幫白家……”
說着,他真的就這樣跪了下來。
白宇川瘋了嗎?這是白檸微的第一反應。
周圍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的方向掃了過來,她沒有過多停留,立刻就走了出去。
她不接受道德綁架,也不能讓别人認出自己來。
直到白檸微的背影看不見,白宇川才從地上站起來,無視周圍人的目光,他拿起了自己手機。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放過白家吧。”
“我說過的,”傅景然的聲音在手機對面響起,“要她來求我。”
“你……”
白宇川的話才起了個頭,對面就立刻挂斷了。
“王八蛋!”
他舉起手機,但最終卻沒有砸下去,隻是捏緊了,然後重新走回到重症監護室門口。
白檸微幾乎是慌不擇路,沒走出去多遠就撞到了人。
她立刻道歉:“不好意思……”
“小微?”
他認出自己來了?白檸微下意識摸了摸戴在臉上的口罩和墨鏡,發現都是戴着的,并沒有脫落。
她才松了口氣,又立刻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她擡頭,發現眼前的人自己竟然認識。
印象中,他是白宇川的朋友……之一。
“我是夏禹星,你不記得了?”
眼前的男人穿了件白色的襯衫,袖口随意挽起,五官精緻,眼神溫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更加溫文爾雅。
白檸微覺得自己是認識他的,隻是這種認識浮于表面。
大概是在白宇川的生日宴會上見過吧,隻是混了個眼熟,她并不确定。
“記得,你好。”白檸微沒有掃興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