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然?
白檸微快步往前走了幾步,确定就是他。
傅景然的身形有些踉跄,看起來已經醉了。
她的腳步一頓,還是跟了上去。
他的身形不穩,像是要倒下去,白檸微的心一頓,下意識就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傅景然的眼神迷離,他歪着頭側身看她,嘴唇微動,說出了兩個字:“淩姣……”
白檸微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人。
她确實已經知道他們兩個有過曾經,但知道和親眼看到這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心很痛,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讓她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她的手。
她松開了他的手,後退了幾步。
“你說什麼?”
“你……”傅景然剛想說話,卻被打斷了。
“景然。”
不遠處傳來一道女聲,很熟悉,讓白檸微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淩姣的聲音。
白檸微後退了幾步,退到了拐角後面。
“景然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淩姣伸手想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滾!”
傅景然的語氣毫不客氣,一把推開了淩姣。
淩姣咬了咬下嘴唇,又走上前幾步,重新想要拉住他的手。
“别碰我!”
白檸微幾乎沒見過這麼情緒外放的傅景然,他永遠冷淡,與任何人都帶着疏離的距離感。
原來他也會憤怒,難過,悲傷。
不是他不會,而是他分人。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淩姣并不死心,“我隻需要你一句話。”
傅景然停下了腳步,他們兩個四目相對。
白檸微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覺得自己其實不應該在這裡,但是她的理智無法駕馭身體,她的雙腳就像是被定住了,完全無法移動。
淩姣的聲音傳來:“你愛她嗎?”
并沒有指名道姓,白檸微知道,她說的是自己。
心一下子就被高高提起,似乎隻需要傅景然一句話就能立刻放下。
但傅景然沒有說話,他沉默了。
這種沉默其實比回答更戳人心,白檸微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
他們兩個是一對愛而不得的男女主,自己反而是這個橫亘在他們面前的小三。
半晌,傅景然依然沒有開口,他又推開了淩姣。
淩姣又追了上去。
周而複始,他們兩個仿佛是在上演苦情戲,白檸微沒有再看下去,而是轉身離開了這裡。
白檸微走出會所大門,外面的天很藍,陽光正好,所有的一切都充滿着生命力。
她深吸了口氣,心口的疼痛在時時刻刻的提醒着她,她還活着。
既然還活着,當然要好好活着。
白檸微撥通了律師的電話:“我要離婚,請你幫忙拟好離婚協議。”
傅景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他已經換了衣服,身上也聞不到酒味,從着裝到表情,看起來都一絲不苟。
走進屋子的時候,他看到白檸微正站在玄關處。
準确的來說,她是看着挂在玄關處的一幅畫。
這幅畫是一位新銳畫家的作品,畫的是向日葵花田,她對畫一竅不通,隻是純粹覺得這幅畫和這個别墅的風格大相徑庭。
這是傅景然婚前就買的房子,裡面的裝修風格十分冷硬,一看就是他的風格,非黑即白的色彩也非常的單調。
這麼單調的别墅,卻挂着這麼張揚明豔的一幅畫。
白檸微以前也疑心過,但卻沒有深入想過,現在看來,向日葵是極具有生命力的植物,和傅景然也完全不同。
傅景然走了進來,他看了手表:“怎麼還沒睡?”
“我以前一直覺得很奇怪,”白檸微突然開口,并沒有回答他的話,“這幅畫和你家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為什麼要這麼鄭重其事的放在玄關。”
傅景然的眼神閃爍:“小微……”
白檸微打斷他:“這是淩姣畫的吧。”
她轉過頭來看向傅景然,眼前的男人她愛了八年?七年?她自己都已經忘了。
其實并不難猜,淩姣就是藝術生,她喜歡向日葵的事情明晃晃的在百度百科上面寫着。
傅景然的眼神遊離,似乎在想着什麼措辭。
他皺了皺眉:“不是……”
白檸微卻已經不想再聽了,她擡頭看向傅景然:“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