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雯晶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别的,可到底也沒有說出口,而是一臉惋惜地看着許驚筝:“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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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許驚筝宿在了家中。
許梁和孫巧已經早早睡下,許驚筝回家時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蹑手蹑腳回到房間,先是喝了杯熱水,然後才去衛生間洗澡。
會所裡的氣味渾濁,她的衣服上也沾染了煙酒味,以及不知是誰的信息素,聞起來令人作嘔。
許驚筝一刻也不想再等,脫掉衣物便踩在瓷磚上,打開淋浴頭。
溫熱的水兜頭澆下,許驚筝睫毛輕輕顫抖,想起包廂中,燈光晦暗下,司雯晶的眼神。
對方意識到了什麼。
許驚筝閉上眼睛,平靜地清洗身體,直到香氣覆蓋每一寸肌膚,才裹着浴袍護膚。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許驚筝稍微打量了一下,她長得還算出色,也有着不錯的教養,如果真的去聯姻的話,大概會有不少貴女接受。
司雯晶說的沒錯,聯姻是最便捷的手段。
可這個時候,她卻想到了林聽禾,以及對方那雙總是濕漉漉的眼睛。
像淋了一場雨,潮氣湧上來,密不透風包裹住她,讓她覺到冰冷而厚重。
許驚筝曾想過,她和林聽禾會有一場被人祝福的婚禮,不必太盛大,隻需要親朋的笑容和贊美,她們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眷侶,恩愛平安度過此生。
但現實殘酷無情,她們現在連感情都不能再提及,那段本該甜蜜的過往,甚至變成了可能傷害許驚筝的利刃。
而林聽禾也奇怪得很,似是而非的話語,笨拙粗糙的試探,她不知道對方在觊觎着什麼,或許是權力,或許是金錢,但總歸不會是她的愛情。
許驚筝将護膚品擺整齊,穿上拖鞋離開衛生間。
她來到窗邊,看着外面的夜幕。
今晚沒有下雨,空氣潮熱,沒有風聲,夏蟬也半死不活,聲音斷斷續續。
許驚筝又接了杯水喝,她慢悠悠喝着水,忽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是老宅那邊的電話,張姨告訴她,今天林聽禾吃飯還算規律,沒有再餓暈。
對方大概是認為她關心林聽禾,所以才會貿然打電話說這些事情,許驚筝本該告訴對方,以後不需要彙報,可直到挂斷電話,許驚筝都沒有說出口。
哪怕她不見林聽禾,對方的身影還是活躍在她的生活中,根本不會消停下來。
許驚筝呼出一口濁氣,眸光晦暗。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上跳出新消息,是有人加她的微信好友。
許驚筝點開看了下,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愈發沉默。
她沒有通過對方的好友申請,而是摁滅了手機,理了理潮濕的長發。
想到什麼,許驚筝看了眼日期,眉心輕擰,走到床頭櫃前,找到舒緩劑,打進血管中。
她的易感期快要到了。
這似乎很好解釋了她最近的優柔寡斷和異常,也讓許驚筝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她的身體很健康,易感期的時間和表現也很規律,隻需要定期打舒緩劑就可以。
饒是如此,許驚筝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免得不小心出差錯。
但願最近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