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鬧得不歡而散,許驚筝離開了老宅。
她唾棄被重新勾起興趣的自己,又無法自拔想要獲取更多信息。
不過,很快她就無暇顧及這些,許氏集團的事鋪天蓋地,讓她無法抽身。
許橋死了,但許氏沒倒,不過幾天時間,便落下了一大堆的工作需要處理。
許驚筝見了助理,然後在公司忙到深夜才離開。
坐在車子的後座,許驚筝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疲憊湧上心頭。
她臨時被趕鴨子上架,有許多事情無法自由發揮,公司裡的幾股勢力明争暗鬥,像是準備架空她。
許驚筝這才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豺狼虎豹,一整天下來,多少有些身心俱疲。
她看了眼手機,司雯晶沒有發來消息,大概還沒有查清當年的事。
轉移注意力失敗,許驚筝隻能望着窗外掠過的風景,不免想起林聽禾來。
她與林聽禾相識于十七歲,相戀于十八歲,至今已經過去八年,許多事情仍記憶猶新,讓她忍不住露出清淺的笑意。
林聽禾沒什麼大志向,高中時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吃喝玩樂,在許驚筝耳邊叽叽喳喳說些無聊的八卦。
那都是些匪夷所思的内容,許驚筝做完題,才會偶爾回應對方,表露出對八卦的興緻缺缺。
林聽禾便會恨鐵不成鋼地看她,繼續添油加醋轉述八卦,試圖引起許驚筝的好奇,然而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偶爾看對方實在洩氣,許驚筝才會追問幾句,這時候林聽禾眼睛才會重新亮起來,說些沒有營養的内容,浪費共同的時間。
猶記得高三,林聽禾忽然問許驚筝以後要做什麼,許驚筝思考片刻,說可能會進家族的公司做事,那時林聽禾便笑她按部就班,沒有一點意思。
可許驚筝反問她時,她也說不出自己要做什麼,很是苦惱地想了一會,才說自己想做珠寶設計。
給出的理由也很荒唐,隻是因為珠寶看起來閃閃發光,璀璨奪目。
不過,後來林聽禾沒學成珠寶設計,而是學了和生物有關的專業,也算是一種遺憾。
許驚筝倒是真的進了公司做事,隻是也跟所想的完全不同。
走到半路,張姨打來電話,告訴許驚筝,林聽禾又昏倒了一次。
許驚筝擰眉,讓司機将她送去老宅。
林聽禾看起來似乎更羸弱了些,嘴唇泛白,眼神灰敗,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機和希望。
見到許驚筝,對方才稍微好了一點,出聲問:“你怎麼來了?”
許驚筝進房間,不答反問:“為什麼又不好好吃飯?”
林聽禾咬着唇,轉過腦袋去:“這跟你沒有關系。”
“怎麼沒關系,”許驚筝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難道你對我大伯深愛至極,他死了你也要絕食殉情?”
林聽禾頓時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她。
“你胡說什麼!”林聽禾擡高了聲音喊道,“我怎麼可能對他深愛至極。”
許驚筝:“是嗎,那為什麼要絕食?”
林聽禾躊躇片刻,才出聲說:“我不想吃而已。”
“你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撥弄手指。”許驚筝面無表情地看着林聽禾,“你到底在隐瞞什麼。”
林聽禾眼眶倏地紅了,她仰着頭,一臉可憐地望着許驚筝:“一定要這麼逼問我嗎?”
又來了,這種試圖蒙混過關的手段。
曾經林聽禾露出這種模樣,許驚筝就拿對方沒辦法,不管對方說什麼事都會同意,包括分手後,對方求她不要再來糾纏,她沉默之後,也說了好。
現在對方沒有絲毫改變,仍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撒嬌賣慘,讓她有些恍惚,仿佛兩人還沒有分手,隻是因為一點小事拌嘴。
許驚筝覺得頭疼:“我可以不問,那你能不能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我不想再接到張姨的電話,說你不吃飯昏倒。”
林聽禾垂眸:“我會告訴她,以後不讓她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