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岑則身邊的岑家軍聞言齊齊拔刀形成對峙,周禁衛等的就是此刻,帶頭的光伏,在周跖為皇子時就跟着了,周跖登基後,他手中權利也跟着擴展,恰巧與岑家還有點不為人知的仇恨,接到周跖命令,光伏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周禁衛紛紛給光伏撤出一道口子,岑則坐在馬上,看着站在城門口的光伏,冷笑一聲:“到底何事,光大人不妨直說,如若是陛下派你來接我,那多謝了,請讓開。”
光伏微笑一滞,誰來接你的,心裡堵得慌,嘴卻一無遮攔,“陛下讓下官問将軍一聲,岑家軍的将印在何處,請将軍交給下官。”
周國開國時,因岑家護主有功,又屬岑家軍功勞最大,開國皇帝特此下令岑家軍全部聽令岑家,并專門設立将印,代表權利與皇帝恩澤,由岑府每一代君主繼承。
當然岑家老祖知曉這将印是權利也是禍端,巧妙請求開國皇帝設立兩個将印,主在皇家,副在岑家。
岑則看着光伏,揮手示意岑家軍放下刀柄,冷笑,好一個下馬威。
雖主印在帝王家,可岑家軍士兵隻認副印,已然成了擺在明面上的事情,周跖明顯也知曉此事,所以想要奪了副印去,好鞏固皇權,順手敲打他一回。
岑則越想心越寒,他岑家世世代代忠心耿耿,說句大逆不道之言,他岑家如果想要皇權,不是得不到,而是不能得。
岑則幼時祖父對他隻有一個要求,祖父告訴他,他們的老祖在開國皇帝面前發誓,永遠擁護周家人做皇帝,永遠不能有二心。
岑則突然覺得疲憊,他擡頭望向天際,不能有二心,是岑府的枷鎖,他初聽滿腔熱血,暗暗發誓護好大周江山,百姓。
可随着年齡增長,他也有私心,他看到了權利的魅力,雖不至于謀反,卻也想要做事不受桎梏,尤其是皇家的桎梏。
“怎麼,岑将軍不願意?”光伏陰測測說道。
坐在馬車裡的徐藜不可避免全部聽了去,岑家軍将印?
徐藜初聽一怔,後想通關竅,難免有些焦急,怎麼能交出去,軍權是岑府立命之本,更是岑府立于京城的根本。
可此話她說不得,隻能等岑則的抉擇。
岑則幽幽歎了一口氣,慢慢道:“好啊,陛下想要将印,岑則怎敢不交,可我要面見皇帝,親自交給陛下,而不是由你這個不知什麼玩意的東西來拿。”
光伏聽聞怒火蔓延,不等他再次開口,岑則接着道:“怎麼,沒聽懂?”
“不說話,看來是聽懂了,還不去禀報陛下,光大人。”
最後一句可謂是無所謂,不由得讓光伏冷汗直冒。
雖不願,但也不得不派人去禀報皇帝。
陛下告知過他,岑則要面聖,就帶來,可他怎麼願意就這般輕易放岑則進城,趁着此時他就殺殺岑則的威風。
光伏堵在城門口,好似在等皇帝命令,可跟着岑則身邊多年,也知曉周跖做事風格的階予如何看不出來,這光伏老賊是故意的。
“将軍,何不直接進城。”
岑則思緒被打斷,淡淡道:“讓他狂一會,等會他會還回來的。”
階予立馬知曉岑則的意圖,嘴角噙笑,冷冷看着光伏,心道:“等會有你受的,老東西。”
“你去,告訴夫人,累了就睡一會,讓她不必擔心。”
階予收笑,道:“是。”
徐藜聽聞松氣,選擇相信岑則,向階予點頭示意她知曉了,又問了幾句:“階一大哥可還好,還有木雅姑娘。”
階予道:“他們都好,由木雅姑娘親自照顧,階一很好,除了吵着鬧着要騎馬,其他都很好,腿傷也未複發,姑娘隻管放心。”
徐藜确實放心不少。
她還是有些緊張,她怕見到祖母,蜜桃,甚至是徐玉。
可再近鄉情卻,也還是要進城的。
被光伏派去的小兵很快回來,道:“陛下讓請岑将軍京城,但要求從邊路而入。”
階予瞬間不忿,想說什麼,被岑則制止,道:“你帶着女眷從正城門而入,先送到我的私宅,夫人如若想要去見徐家人,你就帶她去,保護她的安危,如果她不想去,就等我回來。”
“還有,先不去岑府報喜,不要讓祖母擔心。”
階予雖不想離開岑則半步,怕皇帝對岑則做些什麼,怕岑則的安危,可他也知曉夫人對将軍的重要性。
隻能應下,目送岑則和其他岑家軍兄弟從側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