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藜嘴唇有了一點血色,他彎腰與她對視,問她:“為何自殘。”
徐藜試着扭頭,卻發現被他緊緊擒住,根本動不了一下。
岑則啧然皺眉,“還不老實。”
徐藜用未有桎梏的雙腳踢他小腿,用力拍打他。
就一下,徐藜便開始痛呼,硬邦邦的小腿仿佛如烙鐵,她的腳背倒是火辣辣的疼。
徐藜洩氣,脫力向後傾斜,岑則見狀一把撈起她。
他極快速反手掌握住她的腰身,額頭青筋突突跳,靠近她,鼻息之間不過半指,徐藜下意識屏息,閉眼,怕他做出什麼,又睜眼。
岑則一瞬不離看着她變來變去的臉色,冷笑道:“怎麼,怕我對你做什麼,那徐姑娘可真是想多了,我此刻對于你這個病秧子毫無興趣。”
徐藜驟然怒瞪他道:“放我出去,我要回府。”
“回府?你被全京通緝,還敢回府,一漏頭就會沒命,你還敢回府。”岑則呼吸開始沉重。
徐藜看着面前渾身戾氣,怒火蔓延的男人,他面頰狹長,輪廓分明,此刻因她而皺起眉梢,嘴角下沉,一雙黑眸滿是疲憊,隐約還透着濃郁的不堪。
徐藜不懂,他為何會漏出如此模樣,她從未如此迫切想要離開這裡,回到徐府,她不敢一直留在這裡,再留下去,就算她的罪名被澄清,也與岑則也無法說清。
“求你,藜兒求将軍放我出去,我知曉祖母不會不管我,我還要與……”徐藜驟然停住,怕接下來的話,惹惱了岑則。
可已然遲了,岑則立馬猜測到她刻意回避的話要說什麼,松開她的下颌,起身道:“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語畢有些像是逃避,背影低沉快步往外走去。
徐藜大聲叫住他,潸然淚下,戚戚然道:“将軍既然不願意放我離去,可為何要讓我待在這陰濕地牢?”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不等她再次開口,岑則幾步回來,盯着她道:“隻要你答應我,嫁給我,安心做岑家婦,我便讓你出去。”
徐藜一怔,淚珠落在臉頰處,他常年握劍的手指,粗糙的讓人渾身發麻,他輕輕抹去她的淚水,緊緊盯着她道。
徐藜詫異看着他,他的自尊呢?就這般想要她做他岑則夫人?
花木低塌,徐藜和一堆潛藏的冷冽兵器們待在一處,渾身也發繡發冷。
看到徐藜不情不願慢吞吞的移動到他身邊,岑則也不動聲色的等着她。
“我的罪名,真的能當岑家婦?相必你家中長輩不會答應的?”
“這不由你操心,隻要你答應我,我會掃除一切障礙。”
徐藜不由一愣,他這是何意,深怕他說出什麼她無法拒絕好處,徐藜着急忙慌的就開口道:“可是,哪裡有将軍說的這般簡單。”
岑則銳利眸光閃爍在她眼裡,他想要看清她到底又在诓騙他,還是真心實意,可怎麼也看不出來。
她慣會僞裝,他隻能看到她有輕微閃躲,就是這點閃躲,也足夠讓他再次發瘋。
岑則冷冽道:“我說到做到,就是做不到……,” 他刻意停頓片刻,在成功看到她蜷縮手指後,才慢慢又道:“做不到,我也不會放過你。”
岑則語畢為了掩飾心中郁悶,頭也沒擡揮落徐藜身後槊,槍劍,還有鞭。
徐藜渾身劇烈抖動,既如此,得不到準确的答複,她也不再委屈自己,閉眼意思送客。
岑則用餘光看到徐藜舒适姿勢,不由得額角突跳。
也知曉吓到她了,便試着開口。
“坐好。”
“不要壓着傷口。”
“要你管。”徐藜嗆聲。
岑則看着面前這幅讓他二十五年守欲破戒了的貌美面孔,無奈又深覺無趣。
罷了,就讓她在這裡呆着反思一下自己,她若想通安分做他的妻,他便護她世世平安,她若敢有别的心思,他定會殺了她。
旋即又想到,她的性子實在執拗,這個時候出去,不就是送死。
便有些嚴厲警告她道:“我不管你心裡到底如何想,又打着什麼算盤,既然我已從太子手裡保下你,你便好生待在我身邊,等待結果。”
不等徐藜吃驚竟然是他找的太子,她被他刻意救出刑部,就聽他又道:“我還有一點要問你,你可還記得那男寵的模樣,能否畫下來。”
徐藜聽聞轉頭看向他,眸色發亮,對着岑則道:“我記得,我現在就給你畫,你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他,報仇,為甯安報仇。”
岑則看着她突然激動興奮地跳起來,眉頭皺到快要夾斷一個核桃,竟然是為了甯安,她可有想過自己,心緒複雜,動作卻溫柔下來,一手扶住她道:“晚些我讓人送來筆墨紙硯,你記得畫準确一些。”
“我,岑則,定會還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