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審視,轉頭對着魏姬使眼色,魏姬冷笑,道:“無妨,小兒把戲。”
“噗,哈哈哈。”甯安聽了一會,突然用突兀笑聲打斷他,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終于功破,笑的直不起腰,此刻倒是成了十二歲女童該有的模樣。
甯安還不敢大聲展示她的愉悅,隻能低聲抽搐一個勁隻是笑,笑到眼眶含淚。
古力睿見狀閉嘴不再出聲,甯安笑夠後,指着他道:“過來。”
古木睿挪步過去,甯安指揮他再上前一些。
等古力睿聽話上前,甯安揮鞭抽在他身上,淡淡道:“騙子,你壓根不是母後侄兒,說,誰指使你的?”
甯安人實在小,力氣也不算大,使出渾身力氣,也堪堪讓古力睿的皮膚泛紅而已,并未如設想一般皮綻肉開。
古力睿不能違抗,他并沒有把這位驕蠻公主的憤怒放在心上,他隻是想要哭泣,面前女童與他那姑母長得實在太像了。
除了眼睛像了大周皇帝,是黑棕色的,其他都很像姑母。
古力睿雖不知曉甯安目的,卻看懂了她認出了他所唱歌謠,便是姑母生前最喜愛的家鄉歌謠,甯安要做什麼,他配合就是了。
“嗯……。”他假裝很痛。
片刻後,魏姬才起身走上前,站在椅旁道:“好了,甯安胡鬧也有個限制。”
甯安強忍住怒火收手,道:“此人雖是個假冒貨色,但本宮收了,留在身邊解恨,多謝母後好意了。”
魏姬聞言隻是笑着,倒是有些摸不準甯安的意圖了。
甯安為了真一些,“啪。”墊腳一巴掌扇了過去,美眸怒火蔓延道:“蠢貨,你是奴,本宮收了你,不知曉跪下道謝嗎,還敢直勾勾看着本宮,本公主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還不跪下謝恩。”
甯安邊說,邊收了鞭子,大聲呵斥侍女:“還不來人,扶着本宮回去。”又轉頭對着魏姬道:“母後,甯安腳踝刺痛,想回去休憩。”
魏姬人是送到了,便點頭,道:“回吧。”
很快,甯安貼身侍女都走了進來,甯安看了一眼牙骨下颚緊繃的古力睿道:“還不跟過來。”
魏姬身邊的老嬷嬷見甯安離去後,恭敬走進上前道:“娘娘,可要進行下一步計劃?”
“這推手可有人選?”魏姬看着馬場空地皺眉問老嬷嬷道:“這推手必須還是甯安身邊之人。”
老嬷嬷沉默片刻,眸光在看到還依舊站的挺直,守在馬匹前的戰箜道:“娘娘,覺得他如何?”
魏姬随着老嬷嬷視線望過去,須臾笑道:“他便是昨日皇上賜給甯安的護衛兼管事了?”
老嬷嬷點頭,笑容谄媚,靠近魏姬耳邊道:“新人最好利用,而且奴婢瞧他對剛剛甯安之舉頗為不認同,這般古闆之人,最好當棋子,而且陛下派他護甯安安危,如若他做不到,豈不是一舉兩得,皇上自然會讓他再也開不了口,等他回神被利用,早就遲了。”
魏姬點頭,對着老嬷嬷道:“你去安排,做的漂亮些,一舉拿下所有阻礙。”
老嬷嬷擡頭道:“是,奴婢這就去做。”
魏姬這才緩緩起身,離開前觀摩戰箜面龐一眼,倒是個貌美武将,深邃高骨,俊美豐郎,可惜了。
老嬷嬷轉頭道:“擺駕回宮。”
甯安進屋後揮退下人,隻留下古力睿,忘了腳踝有傷,轉悠着在屋内踱步。
古力睿站在一旁,打量屋内裝飾,橫木金釭,玉盞鮮果,塌圍鳳紋,單軸一廳,低塌木塌上虎皮狐皮模樣的靠枕擺放整齊,這裡顯然就是一個小型宮殿。
又空蕩又奢靡。
随着甯安腳步,他又看到桌前擺放着許多西域之物,五色鏡,琉璃珠,還有許多西域首飾與衣裙。
甯安圍繞屋内踏步,白皙修長肉嫩右手輕點酉木窗,又轉至狐皮桌上,桌上擺着腌漬幹果,摸上去無絲毫灰塵。
“你怎麼來到中原。”最終甯安還是決定開口。
古力睿斂眉,卻漏出白牙,一點都沒有了剛才在馬場時的兇神惡煞之态,道:“王上,也就是先皇後兄,我的阿伯,他讓我來一趟的。”
“來做什麼?怎麼又被捉到牢裡去了?”
古力睿想到什麼,憤怒道:“剛進京城,就被捉了,無緣無故,我猜測是皇後所為,她在王城一直有眼線,阿伯讓我小心應對,未想還是被她發覺。”
“她抓我來就是羞辱你的。”
甯安手指緊握,道:“我知曉,所以剛剛打你,也是做給他人看的,你不要放在心裡可好?”
古力睿搖頭,“不會生氣,我懂。”
“王上叫你來,所為何事?”
古力睿一下見到姑母的女兒,聽她詢問,便卸了氣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