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叛徒一說。”
甯安滿臉憤恨,不等徐藜開口,又道:“該死的魏姬,真是狡詐。”
徐藜還是覺得自己推測沒有錯,便道:“公主再好好想想。”
甯安也不着急反駁,思考片刻,須臾才道:“未有纰漏處。”
“那便怪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甯安與徐藜對視一眼,道:“進來。”
“止桁是不是打擾了公主與徐姑娘議事?”
來人一身紫袍圓領,袍下施着一道橫襕,腳下着烏皮六合靴,未帶幞頭,身姿碩長腰背筆挺,劍眉星目,高鼻直挺,唇紅齒白,一身的正氣,眉頭微皺,要說最吸引徐藜眼球的還是他的一雙眼睛。
眼眶裡的黑眸深的像是被人潑了墨,讓人看不透他所想。
“誰讓你來的,出去。”甯安瞬間變了模樣,開口咄咄逼人。
戰止桁被這般對待,也不見有什麼情緒,隻是談談道:“公主該吃藥了。”
徐藜坐在一旁暗自詫異,穩住心态後插話道:“公主,這……是誰?公主生病了?怎會生病?”
徐藜是真的急啊,她不想甯安在這緊要關頭生病,她還不想單打獨鬥。
言下之意就是“這什麼走向?”
來時她便想到會遇到尴尬時刻,畢竟傳聞裡這座樓閣裡住的男倌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堪比皇帝後宮妃子的數量了,她怕走一步遇到一個,那豈不是尴尬死了。
可一路上都未見到傳聞中各色各樣公子們,不免放下心來,想必甯安事先吩咐了,不讓他們随意走動。
甯安确實特意吩咐了,可總有人不怕死。
告誡他她今日有客人,不讓他出現,他偏要挑戰她的底線,一點都不知顧忌些。
甯安瞥一眼徐藜好奇模樣,惱羞成怒:“還不滾出去,你一介下人,怎可待在這裡。”
戰止桁還是不怒,隻是微微低頭,道:“我自會滾,但我要看着公主把藥喝了。”
徐藜進門前遠遠就見甯安臉色康健,紅裡透粉,像是被人用心呵護滋養的嬌花,哪裡有生病模樣。
又聽了好似是公主後宮之一的公子所言,見甯安臉頰越來越紅,到底哪裡有生病模樣。
徐藜也是一時着急,片刻,未有人再開口,她面帶笑容掩飾尴尬轉移話題:“公主先喝藥吧,我先出去。”
甯安眉頭緊鎖,倒不是惱怒徐藜未有眼色,而是她不愛這種尴尬氛圍,她美眸瞪着罪魁禍首戰止桁。
戰止桁還是那般死人臉,軸的要死。
甯安一把接過他遞來的藥盞,一口氣喝下那黑濃醇厚苦到舌頭發麻的湯藥。
“可以了,出去吧。”甯安不耐煩道。
“啪。”甯安放下藥盞,閉目叫他再次滾出去。
戰止桁不言不語端起藥盞走了出去,還不忘帶門。
徐藜聞聲閉眼又睜開道:“公主,似乎待這位不太一樣?”
甯安掀起眼皮,欲言又止看着徐藜道:“消遣之物罷了,哪裡會上心。”
她起身又恢複沉靜踱步道:“還是說正事吧。”
徐藜安慰甯安不必風聲鶴唳,想必魏姬沒有證據是甯安在查她,或者正是因為這種不确定感,讓她杯弓蛇影,等甯安漏出馬腳,好上鈎。
“我們要穩住心态,公主繼續該做什麼做什麼,就當不知曉魏姬的動向,那名探子藜兒找人去救,公主不必擔心。”
“不可,探子之命不要緊,不可暴露,他的家人自有我給的錢财,可以過活後半生。”
徐藜也不糾結,聽聞道:“聽公主的,後續之事我讓江湖打手去做,他們隻要錢不要命,方便行事,而且不用親自露面。”
甯安點頭,徐藜便告辭,“以後不可再見,送信吧,藜兒怕魏姬察覺,今日實在冒險。”
甯安也是有些慌不擇路了,認同徐藜之言道:“可。”
徐藜從公主府出來,便秘密被甯安侍衛原路送回。
馬車上,蜜桃觀徐藜面色沉重,便開口逗她開心,“公主私樓都這般氣派,奴婢解手時聽聞這樓裡最得寵的便是一位戰公子。”
徐藜轉頭,“你還聽到什麼?”
蜜桃思索片刻,才道:“其他沒了,隻不過奴婢聽姑娘話,除了解手,一直呆在暗處,見有一位公子端着藥在姑娘與公主議事的房間門口徘徊的一會才進去,可有不妥?”
徐藜一怔,想到什麼,面色蒼白,起身幾步走到侍衛身後,打開車簾道:“公主恐有危險,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