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岑則審視視線的戰止桁擡頭與他對視,都是朗朗朔風之人,一朝對視,一人銀裝铠甲,高大英俊,一人白衣翩翩,玉面郎君,單論長相,真真是勢均力敵,但在氣勢上,常年鍛煉帶兵訓練的岑則卻更顯磅礴。
在他們二人珠玉之間,逖鞑延便顯得格外狼狽,狼狽歸狼狽,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紅衣女郎身上,他看着一心一意近乎癡迷般崇拜望着岑則的甯安,輕咳出聲提醒她。
這是他來到中原太子腳下第一次見到中原女郎,還是個公主,容貌旖麗,雙眸明亮,一時便看呆了去。
甯安聽到有人哼叫,回神皺眉望過去,就見一臭烘烘做匈奴打扮的男子癡癡望着她。
甯安皺眉,離他遠了些,一旁的戰止桁發覺,不再與岑則對視,上前用身子擋住了逖鞑延的視線,冷眼看過去。
一旁的岑則為了面聖時辰不被耽誤,冷眼警告一副看呆愣之樣的逖鞑延,率先開口:“公主煩請禮讓,不可再耽誤面聖時間。”
甯安無知無覺,還想再與岑則說幾句,戰止桁開口,也道:“公主何不等岑将軍離宮後,再請将軍公主府一叙。
甯安沉了臉,但也知曉分寸,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岑則一臂遠的地方,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表哥可知曉,今日徐三姑娘要與他家養子納采,交換庚帖?”
甯安語畢,就見岑則面上隐隐不悅,沉了臉,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郁的寒霜,她稍稍後退,才再看岑則一眼,便見他已經恢複正常,好似剛才滿身戾氣的人不是他,甯安話已傳達,便朗聲道:“表哥快進宮吧。”
岑則微微颔首,從甯安身旁擡腳進宮。
甯安這才轉頭怒瞪還偷看她的逖鞑延,隔空做了一個揮鞭子的動作,一旁的戰止桁看到嘴角微抽,頗為無語。
階予冷面追上岑則,小聲道:“将軍可有吩咐,需要奴去一趟徐家嗎?”
岑則看了他一眼,談談道:“不必,等我親自去捉她。”此話當真是語調婉轉,語氣卻又寒氣逼人。
岑則停頓片刻,又突兀停下:“告訴跟着的階一,他親自去一趟徐家,先想辦法讓他們更換不了庚貼,納不了采。”語畢不再停留,快速往皇帝書房方向大殿門而去。
階予沉臉自然撇了一眼藏在暗處的階一,階一耳力千裡,早已聽見,對階予點頭,後轉身離開。
此時,皇宮内。
宮使将岑則領入,到達皇帝宮殿,留下階予,命岑則與逖鞑延觐見面聖。
坐落于長安城最繁華地段的岑府,此刻也熱鬧非凡。
岑府屹立京城百年之久,開國皇帝欽賜牌匾,位置更是十分優越,内裡閣樓亭相銜,綠水悠悠,随處可見的名卉,滿院楊柳,綠梅生機勃勃,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江南水鄉。
正值午時,美景在光影中更顯耀眼。
岑府從上到下,主子奴仆無一不期待岑則歸家,自從岑則奉旨領兵北抗鞑靼,榮氏已經有一年多未見她的孫兒了。
“則兒,可歸了?”榮氏問着她旁邊老嬷嬷。
禀老夫人:“回了,階三來過,說明等大郎君拜見天子後就過來給您請安。”
“特意吩咐了,讓您先休息,不必等。”
“隻是……。”周嬷嬷欲言又止。
“說,何事。”榮老夫人對着一臉凝重的周嬷嬷道。
“大夫人還在郊外莊子,未歸。”
榮氏聽聞沉默片刻,也未生氣,吩咐:“再去派人去請,再不然她也是則哥兒親母,自己的兒子一年多未見,她就是心再狠,也要給我回來一趟。”
“底下奴仆們都看着呢,則兒得勝母親不出府迎接成何體統。”
“是。”周嬷嬷也有些嚴肅,腳步虛浮去安排了。
同一時刻,徐府正要開始納吉。
徐藜今日一身桃紅色着大紅通袖袍,對襟圓領,内穿紅色長裙,多褶皺,下擺寬大。裙身配以團花、雲紋霞帔,寓意具有吉祥如意,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