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倒是不怕祖母不答應,想來甯安公主定是也邀請她前往參加,隻不過祖母在氣頭上,需要一個台階。
如徐藜所想,沈氏讓她收拾得體去壽長院回話。
一進壽長院就見祖母高坐上首,張嬷嬷站在一旁,徐嬌與徐娉坐在下首偷摸瞧她。
沈氏見到徐藜,倒也不似往日一開口就是不滿打壓,徐藜觀祖母今日倒是頗為平和,大膽行禮。
沈氏打量徐藜一會,道:“公主宴會,怎可穿的這般素淨,還有那眼下的青痕,也不說遮一遮。”
徐藜隻能笑不敢回答,沈氏看她這幅模樣又來了些氣。
隻道:“出發吧。”
甯安公主自小就愛舉辦宴會,喜愛奢靡,徐藜對此頗為羨慕,熱鬧場景就是比蕭條來的讓人心情愉悅。
公主府前擺滿了各式各樣名卉,紅的粉的争奇鬥豔,好比貴女們的胡裙樣式。
蜜桃一下馬車,就見幾位她并不相識的貴女們身着葶竹坊改良漢服情緒激動,偷摸示意姑娘去看,徐藜笑着睨她,道:“除了家人,公主,其他人并不知,你可收着點情緒。”
蜜桃滿口應下。
一進府她們就被公主侍女請到了後院,侍女道:“各位見諒,公主前廳還邀請了男眷。”
徐藜觀其他人都沒有面露疑惑,隻有她頗為驚訝,她這才知曉,想必這宴會的背後,是大型相看現場,或許是為皇家提前選擇皇媳。
一到後花園,各色花草競相盛開在衆人眼前,美不勝收,侍女頗為健談,在一旁解說道:“公主喜愛各種花卉,雖後花園顯得雜亂了些,但勝在數量多,我們也喜愛公主見到花卉時愉快的笑容,這裡好多都是皇上賞賜呢,”侍女停頓了一下又道:“老夫人,小心飛來的蝶兒。”
沈氏道謝後,一個轉角,就見到了甯安公主坐在最高處與其他世家夫人們款款而談。
衆人聽到聲響,轉頭就見徐家三朵金花袅娜而來,還沒有開宴,她們便交頭接耳讨論了起來。
徐家内裡抖的厲害,招人非議的事不少,卻沒有一個飄向外頭,這就是徐藜佩服沈氏之處,也是她要學習的地方,禦奴沈氏自有一套方法。
甯安見徐藜到了,下台親熱拉着徐藜胳膊道:“藜兒可算來了。”
徐家除了徐藜都在向甯安公主行禮,徐藜自知不合禮數,甯安看出了她的意圖,制止道:“不用行禮,”甯安又對着徐家老夫人道:“徐老夫人不必客氣,入席吧。”
沈氏恭敬道:“是。”
徐藜頗為不自在,看了沈氏一眼,見祖母眼裡沒有斥責,才安心許多。
宴會開始不久,甯安就喝醉酒,口齒不清在徐藜耳邊道:“我想表哥了,父皇真真是狠心,為何不派兵支援表哥,害他重傷現在還在昏迷。”
“西北寒冷,鞑靼首領陰險,表哥不知能否應付過來。”
甯安眼眸迷離,大逆不道之言倒是清晰有力傳到徐藜耳邊。
徐藜微蹙眉頭,轉頭看向台下,好在各位夫人們都在努力為自家男郎尋着妻子,無人注意甯安這邊,當然也是她們不敢光明正大去望。
徐藜心跳的極快,快到有些發疼,為聽到此等軍中機密而害怕,也為她勾引到一半就突然離京的岑則。
宴會接近尾聲,甯安早已不省人事,被侍女攙扶着下去休憩。
衆人紛紛離開,徐家馬車上,徐藜照舊與祖母沈氏坐在一起。
沈氏閉眼假寐,随口問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徐藜道:“你何時認識的甯安公主?”
徐藜怔了一會,祖母這般問也情有可原,她決定實話實說,道:“葶竹坊,公主也有參與,公主是最大股主。”
沈氏睜開雙眼,望着徐藜,直看的她心裡發毛。
前方不知那位夫人的馬車終于開始行動,眼看着徐家馬車也要動,徐藜趕緊道:“祖母,我倒是忘了,您一提公主我才想起來,我此番央求祖母帶藜兒前來,是有一物要交給公主,宴會上公主醉的太快,倒是忘了。”
沈氏“哦,”了一聲,又道:“何物?”
徐藜手指緊握,腰背挺直,笑盈盈道:“笑葶坊這月的收益。”
徐藜掀開車簾示意蜜桃把一雕刻桃木盒子遞給她,徐藜又遞給沈氏,道:“祖母看看,都是金葉子。”
沈氏沒有接,徐藜隻能打開,滿滿一盒金葉子,底下還有幾個金元寶,沈氏這才移開視線,徐藜接着道:“祖母,藜兒得了祖母庇佑這才能出府一趟,可否讓祖母等等藜兒,藜兒親自送給公主後,馬上回來。”
沈氏聽聞審視的眼光不滅,徐藜又道:“罷了,藜兒不去了,讓蜜桃去吧。”
沈氏一噎,道:“你與蜜桃一起去吧,合規矩。”
徐藜聞言糾結道:“可是讓祖母等在這裡……。”
沈氏打斷她道:“無妨,你快些去,快去快回。”
徐藜一口應下,道:“是。”
公主府後院,蜜桃汗水流了滿背,徐藜歎氣:“你要害怕,不去也無妨。”
蜜桃道:“那不行。”
時間緊迫,徐藜問蜜桃:“向公主侍女索要的衣裙呢?”
蜜桃拿出與徐藜身份不符合的侍女服飾,兩人躲在公主府門口假石後換上,徐藜對着蜜桃道:“抱好金子,我們出發。”
蜜桃一臉糾結哭像,擡腿跟上徐藜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