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趁着晚霞落幕與蜜桃又一次爬牆溜出了徐府。
但沒有走幾步,就被沈氏派去盯着徐藜的婆子發覺,攔住了去路,蜜桃觀這架勢欲哭無淚,轉頭看徐藜想要尋個主心骨。
徐藜歎氣,祖母真是摸透了她。
徐藜擡步随婆子回去,再次坐到梨花院。
徐藜沒有懊惱,沒有失落,隻有更加強烈的探究欲望。
徐玉,二姐姐,你到底去了哪裡?
婆子轉達沈氏一番與其說苦口婆心的勸說,倒不如說是最後的告誡之言後,便離開了梨花院,離開前,徐藜院子也多了兩名護衛,用來看着她與蜜桃。
雙兒與花兒倒是積極,被看住的那日晚間,徐藜又加了籌碼,兩人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倒是真想忘了來時沈氏的交代。
又這般過了三日,先像徐藜遞來有用消息的竟然是雙兒。
蜜桃看着跪在徐藜面前的雙兒,雙兒講的激情澎湃,仿佛發現了大秘密,蜜桃看着也是一陣歎然,還有些酸。
“你聽父親與姨娘的床角?倒是個膽大的。”
雙兒怔然,片刻後雙頰也微微泛紅,眼神閃躲起來。
徐藜倒不是怪罪她的意思,隻是也有些讪讪的。
雙兒到底也是個小姑娘。
雙兒一時啞然,徐藜看着她的眼光裡有不贊同?雙兒穩住心弦,避開蜜桃探究目光,答徐藜的話道:“是……奴婢暗中觀察了幾日,大爺也就在晚間在塌上時才會多說幾句。”
雙兒這下臉直接紅成了嬌豔欲滴的蜜桃。
蜜桃太酸了,便自請去門口幫徐藜盯着有沒有聽牆角的。
雙兒聽到二姑娘之事後,其實是糾結的,要不要告訴看着并不簡單的三姑娘,畢竟她不能忘了沈氏對她的叮囑,但她家裡還在等她的銀子,她隻能兩邊周旋先讨好徐藜。
“姨娘也好奇二姑娘去了哪裡,便趁着大爺心情好,問了出來,奴婢聽大爺的意思,二姑娘确實是不在京城,至于去了哪裡,姨娘再怎麼問,大爺都不說。”
徐藜沉思,須臾又問道:“可還有什麼信息?”
這時,蜜桃開口打斷了雙兒,對着徐藜道:“姑娘,花兒着急往這來了。”
徐藜挑眉,地上的雙兒神色一下古怪了起來,頗為緊張攥着衣擺,徐藜看雙兒一眼,随意道:“你先起來。”
花兒很快低頭掀簾而進,站着向徐藜行禮道:“見過姑娘。”
仔細看花兒鼻頭還往外冒出汗水,定是聽到了雙兒竟然先一步遞回消息,着急了。
花兒比雙兒精明,她也不看站在一旁頗為幽怨的同伴,心裡再着急,面上永遠都是一副笑臉。
盈盈笑臉,誰不愛,就連蜜桃看到花兒都沒有那麼大的酸氣了。
徐藜擺手,示意她有話就說,這三軍會擂,不定葉嬷嬷馬上聞着味也來了。
花兒也不賣關子,繪聲繪色道:“姑娘,奴婢有一回路過大爺院子,姨娘觀我在門口晃悠,斥責我偷奸耍滑,捉我去給大爺端醒酒湯,奴婢一合計,姨娘沒有認出我是姑娘院子的,這可是個好機會,不能錯過,奴婢便讓本來伺候大爺的侍女肚子痛,順利聽到了機密呢。”
花兒講的激動,雙兒低頭指甲掐着手掌,蜜桃也頗為不耐,隻有徐藜一如既往既沒有打斷花兒,也沒有叱責她不講重點。
在花兒還要講廢話時,徐藜這才打斷她,道:“說重點。”
花兒一聽,更為興奮,立即道:“大爺醉酒嘟囔着什麼,奴婢忍着害怕,提着膽子往前靠近大爺,就聽到大爺說也不知曉玉姐兒在西北怎麼樣了,不孝子孫,如果……如果被她知曉了徐家……該……,大爺醉的厲害,餘下的話奴婢就沒有聽清了,奴婢本來還要在聽,就被姨娘叫走。”
徐藜越聽眉頭斂的越深,花兒忍着口幹舌燥,擡頭眼巴巴望着徐藜。
雙兒也在等徐藜判斷誰的消息更為有用,但她也清楚,她又一次矮了花兒一頭。
聽到這,蜜桃倒是高興起來,須臾看着徐藜,心疼道:“姑娘,您怎麼了?”
徐藜聞聲回神,聽到這裡,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徐玉膽子比她想象中大了太多,至少她沒有那個膽量在鞑靼與大周戰事焦灼之際獨身前往西北邊境。
徐藜想清楚這點,剛平穩的眉頭又走心皺了起來,她想,她低估了徐玉炙熱的愛意,對岑則炙熱的感情。
雙兒與花兒得了金葉子離開後,本該休息的徐藜,獨坐在檀木床邊,暗中糾結。
去,還是不去?
她一遍遍問着自己。
*
次日,徐藜被窗外鳥雀叫醒,清脆響亮的聲音聒噪的仿佛在她耳邊吟唱了一首美妙的樂曲。
她坐在琉璃鏡前,看着眼下的青黑,心裡又一次拉出岑則,腹诽道:“都督的魅力還真是大。”
食不知味吃了早膳,就聽院外腳步聲此起彼伏,徐藜招呼葉嬷嬷去打探。
葉嬷嬷很快歸來道:“姑娘,聽看門的婆子說老夫人要帶着二房姑娘們去參加甯安公主舉辦的夏日賞春宴。”
徐藜嗯了一聲,心不在焉揮手示意葉嬷嬷退下,葉嬷嬷詫異看了徐藜一眼,緩步退下。
葉嬷嬷正要打簾出去,就聽身後傳來徐藜有些猶豫的聲線,“葉嬷嬷,你去請示祖母,就說我與甯安公主有些交情,公主舉辦的夏宴我也要去,還要告訴祖母藜兒知錯,以後再也不會忤逆她老人家了。”
葉嬷嬷下意識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