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原來,那根本不是雨,而是無數快速降落的刀片。
秋起暮,S級向導,也是為數不多的具有攻擊屬性的向導。他和哨兵一樣,每次都會根據攻擊的範圍和武器的破壞程度消耗一定的精神力。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秋起暮是向導,身體機能會存在缺陷,每次使用精神力時,多餘的精神力就會充斥到他的眼睛裡,導緻眼睛會短暫性變紅。
聽着秋起暮說話的語氣,似乎是生氣了。
不知從哪裡出現的精神力,壓迫感十足,讓這群異獸都為之恐懼,全身忍不住地顫抖,蜷縮起身子,不斷從喉嚨裡發出嗚咽聲,像是在對精神力的主人表示示弱。
“礙眼。”
秋起暮餘光掃過躲在暗處監視的餘諾,沒有阻止她,隻是默默将精神力屏障打開,阻斷了與外界的聯系。
現在,餘諾雖然還能看見秋起暮和冼司瞿,卻再也不能聽清他倆談話的内容。
餘諾隻是無奈地聳聳肩,似乎并沒有像組織裡的其他人那樣,急着頂替秋起暮回去邀功。
更何況,她很久都沒有見過秋起暮釋放這麼強的精神力了,就連她都稍微覺得胸口有點發悶。
現在她“哥”一看就非常的生氣,她又何必去自找沒趣。
“你不是早就認出我來了嗎?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再回來找你嗎?我殺過許多人,也包括曾經的你,你不是白塔的人嗎?”秋起暮将冼司瞿的衣領攥得更緊,盯着他的眼睛,一句一字道,“那你TM的倒是醒過來,抓我回去啊!”
秋起暮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重新見到了冼司瞿,為什麼會如此生氣。分明,是他有愧于冼司瞿,他殺了冼司瞿的父母,也包括曾經少年時期的冼司瞿,他又什麼資格沖這冼司瞿大吼大叫,又有什麼資格生氣?
不,或許,秋起暮莫名的憤怒是沖這他自己的,這二十幾年來,他的人生總是一無所有,他在意的東西,想要守護的人,他從來沒有守住過。
冼司瞿的主觀意識還是被夢魇操控着,不斷地在黑暗裡摸索着能夠出去的路,忽然間,他似乎聽見了秋起暮的聲音,下意識抽動了一下指尖。
秋起暮很快就捕捉到冼司瞿的微動作,釋放出大量的向導素,圍繞在冼司瞿的周圍。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站在外面看戲的餘諾,覺得還是得先演給她看看,不然之後,他回到組織也不好向那群老頭交差。
秋起暮輕輕踹了冼司瞿一腳,踩上對方的肩,逼迫他那雙仍有些空洞的眼睛擡頭看向自己:“冼隊長,想要向導素嗎?”
他就着這個姿勢傾身上前,湊近冼司瞿,低聲道:“可能會有些疼,不過我不會要了你的命,但是……”
秋起暮咬緊牙關,攤手幻化出一把鋒利的刀刃,刺入冼司瞿胸口。
鮮血從冼司瞿胸口冒出,漸漸染紅了秋起暮的握得發白的雙手,他話語微頓,狠心将刀刃從冼司瞿胸口拔出後,才開口道:“你能看見我身後的那團黑影吧?在你醒過來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
恍惚之間,那團黑影竟伸出無數雙黑乎乎的手臂,扭曲地纏上秋起暮的身體,隻是勉強露出一雙在外的眼睛,幾乎快将他完全包裹住。
黑影的手往上移動,停留在的他的脖頸間,随後漸漸勒緊。
秋起暮感到肺部的空氣發稀薄,秋起暮本能地張開嘴,想要從外界獲取新鮮的空氣,卻仍是徒勞。
“冼司瞿,殺了它。”秋起暮面色蒼白,聲音艱難地從嘴裡溢出來。
即便是秋起暮行事再張揚,也不會做像現在這樣如此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喜歡将自己的性命全全交到别人手中,那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東西,秋起暮甯願去死,也不願意讓别人對他指手畫腳。
“冼司瞿……快點……”
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刺耳的爆鳴聲割破空氣,幾乎快要刺穿他的耳膜,而冼司瞿卻還是無動于衷。
難道,這一次,是他賭錯了嗎?
秋起暮認命地閉上雙眼,任由那團黑影吞噬掉他眼前最後一絲光線,黑暗之中,手腕處卻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将他從黑影裡拉了出來。
秋起暮剛一睜開眼,便被人護在懷裡,耳邊傳來一道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