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起暮當然知道如果這次失敗,他會面對什麼,畢竟,他們這個組織從來不什麼慈善機構,對于毫無利用價值的人而言,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抛棄。
抑制劑也隻剩下一支了。
最近黑衣人和葉覽之間的事,也弄得他心煩。
他煩躁地在衣兜裡摸索着煙盒,剛叼在嘴上,金屬打火機在手掌轉了個圈,身旁走過的人忽然伸手将他嘴裡的煙抽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抵在唇間的棒棒糖。
“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以後覺得累了,就吃這個吧。”
暮色漫過白塔穹頂,晚風卷起簌簌作響的鈴木葉片。秋起暮掀起眼皮的刹那,海棠細碎的花瓣正落在他的鼻尖上。
秋起暮:“你沒走?”
冼司瞿用指節蹭掉他鼻尖的花瓣,輕輕“嗯”了一聲:“在等你。”
草莓味的棒棒糖在舌尖慢慢擴散,甜得讓人發慌,秋起暮看着他愣了愣,感覺心髒在某個瞬間忽然漏了一拍。
秋起暮一時間覺得有些不自在,嘴裡的棒棒糖越來越甜了,就像是堵住了他話痨的屬性,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尖:“那……走吧。”
上了車,兩人還是沉默不語,秋起暮還是頭一回這麼安靜。
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先開口提問的竟是冼司瞿,他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方向盤,小心翼翼地試探:“你最近好像很餘諾走得很近,感覺相處的怎麼樣?”
一聽到餘諾這兩個字,秋起暮現在就頭大,敷衍道:“嗯,還行。”
“聽說,很多異能者都挺喜歡她的,你呢?”
呵,還喜歡?
秋起暮一口咬碎嘴裡的糖果,笑了笑,回答得仍然很敷衍了事:“對,聽說不少人都對她有好感,畢竟長得好看實力又強的女哨兵可不常見。”
聽見秋起暮的回答,冼司瞿徹底誤會了,覺得自己被渣男給渣了。
第一次遇上喜歡的人,還喜歡上了這麼不着調的,他也是沒救了。
車身猛地一震,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刺耳的聲音,最終被冼司瞿停靠在路邊。
他望向秋起暮的眼睛,輕聲問道:“所以,你也喜歡嗎?”
這又是哪一出?
難不成是冼司瞿知道了些什麼,在試探他和餘諾的關系?
秋起暮沒明白冼司瞿的意思,挑了挑眉,輕笑道:“你想聽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不喜歡。”秋起暮絲毫沒有猶豫,回答得非常幹脆。
短短的三個字,仿佛讓冼司瞿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幾天的憂郁全部都煙消雲散。
“那就好。”冼司瞿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怎麼了?”秋起暮問。
“沒什麼。”冼司瞿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當然不想告訴秋起暮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這樣會顯得他很幼稚。
“那就好,是什麼意思?”秋起暮戲谑道。
原來他都聽見了。
冼司瞿這次倒是猜得每沒錯,好歹和秋起暮認識了這麼久了,秋起暮肯定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都說了沒什麼,别問了。”自己幼稚的心思被人發現,冼司瞿有些不自在地躲避秋起暮的視線。
“是嗎?”秋起暮被冼司瞿的模樣逗笑了,伸手掰過冼司瞿的腦袋,讓人看着他的眼睛,“冼隊,你臉這麼紅,看着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突然和秋起暮靠得這麼近,冼司瞿下意識後退想和他保持距離,卻被秋起暮牢牢抓住。
他聽見那人輕笑道:“我不喜歡餘諾,但還是挺喜歡冼隊你……這張臉的。”
“隻有臉嗎?”冼司瞿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回握住秋起暮的手。
秋起暮假裝思索片刻:“那就看你表現咯。”
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整,天空的顔色已被灰藍的雲層遮蓋,街道的行人和車輛漸漸從四面八方湧出,預示着今日的繁忙即将結束。
車内的報時器發出滴滴的輕響。
冼司瞿:“現在街道很堵,我們先在這附近吃點再回去怎麼樣?”
“好。”秋起暮輕輕應了一聲。
兩人剛落座不久,楊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本以為他又是來充當電燈泡的,沒想到竟是關于白文俊的事:
“頭兒,你現在還在白塔裡嗎?白文俊醒了,嚷嚷着要回家,不過他身上感染的藍草毒素還沒清理幹淨,有感染其他的人風險,不能讓他回去!”
白文俊,之前吸食藍粉的富二代,雖然命暫時保住了,但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研究人員也說過他蘇醒的概率非常小,沒想到竟然真的醒了。
能蘇醒過來自然是件好事,關于黑衣人和他之間做了些什麼交易的細節能更好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