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這天晚上,秋起暮準時到約定的地點等着黑衣人出現。
他雙手插在衣兜裡,似乎是等得有些無聊,擡頭望着今晚的明月,呵出一團白氣。
今晚的月亮周圍隻圍繞了一層薄薄的雲,月光輕而易舉灑向大地,在秋起暮濃密的睫毛下,投下一片細密的陰影。
他稍等片刻,聽見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從容地轉身。月光下,照得他的皮膚幾乎透明,膚色猶如吸血鬼一般,看着有些過于蒼白,眼中微弱的紅光躍躍欲試,仿佛想要将眼前的人當場撕碎。
“來了?”秋起暮沖着對方淡淡笑了笑。
黑衣人在看清那人長相時,腳步猛然一頓,撒腿就準備往回跑。
“跑什麼?”秋起暮籠罩出一層精神屏障,随後指尖微動,成千上萬的刀刃如同細密的雨刷刷的降落下來。
黑衣人反應迅速,蓦地側過身,掌心裡凝聚中一道白色的光,白光爆開的瞬間包裹住全身,緊随其後的刀刃竟在即将觸及他皮膚的刹那化作一道霧氣蒸發,再也無法靠近。
黑衣人拍了拍衣服上蹭上的灰:“火氣真大。”
秋起暮錯愣片刻,忽然被對方挑釁到,又不信邪地幻化飛刃朝着黑衣人刺去。
然而,這次黑衣人甚至沒躲:“别試了,你的異能對我無效。”
他小聲嘀咕着:“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說不聽呢。”
“異能不行。”秋起暮鞋尖碾過地面,忽然縱身一躍,在月光下快速閃過,接近黑衣人身側,拿着一根球杆就直直地砸了下來,“那你就試試這個。”
黑衣人後頸汗毛驟然炸開,眼疾手快地側身躲開。再擡頭看去時,他原先站的位置已經被秋起暮砸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痕。
“你不是原來那個家夥吧?”秋起暮直起身,将球杆抗在自己肩上,嘲諷道,“怎麼,你們組織終于知道換人了?還以為你們組織請不起人呢。”
“你是怎麼知道的?”黑夜人有些好奇。
畢竟,他們的臉和身高體型,都是經過特殊處理,其他人是不可能分清他們的。
秋起暮不屑:“釋放的精神力都快把周圍淹了,你覺得呢?”
黑夜人聽到秋起暮的回答,錯愣片刻,忽然放聲大笑:“你果然有點意思。”
他們釋放精神力的時候,可也是經特殊處理過的。
“之前聽阿四說你有些難對付,我還不相信呢。”
阿四?
之前的黑衣人嗎?
他們上面果然還有人。
話音剛落,黑衣人竟然從秋起暮眼前憑空消失,當秋起暮再次警覺時,對方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秋起暮猛地轉身,用手肘往後重重一擊。
黑衣人靈巧躲過,突然靠近他身前,伸手朝着他頸間一塊閃光的地方抓去。
秋起暮掏出腰間的普通小刀,往後退開的同時,狠狠劃了黑衣人一刀。
“看來你已經收到了。”雖然不見的黑衣人臉,但聽他的語氣,聽着還有些興奮,他絲毫不在意手臂處被劃出的傷痕,任由血液順着指尖滴落到地面。
收到什麼?
秋起暮愣了愣,突然低頭往自己頸間那條項鍊望去。
“見面禮。怎麼樣,我可比阿四大方點吧?”黑衣人笑道。
秋起暮不自覺地攥緊拳頭,冷冷問道:“你們到底和葉覽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黑衣人聳聳肩,“這個一時間還真不好說。”
“葉覽還活着吧?”秋起暮語氣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黑衣人突然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秋起暮的天真:“他七年前就已經死了,幹嘛還要自欺欺人?”
“你不是親眼看見的嗎?”黑衣人的一字一句的聲音,像是一根根針紮進秋起暮的心裡,“是被你害死的,你難道已經忘記了?”
“閉嘴!”秋起暮驟然上前,攥緊手中的小刀,就朝着黑衣人的脖頸處刺去。
“還生氣呢?”黑衣人彎腰躲開,與秋起暮拉開一定的距離。
他揚起下颌,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這樣吧,我把朱維送給你,明天早上,你就能拿去邀功了。”
秋起暮不為所動,眼神陰沉地似乎能滴出水來,煩躁地舔了舔後槽牙:“想要你死,你答應嗎?”
黑衣人故作為難的樣子:“這可有些難辦,雖然你很有意思,但是,不行呢。”
秋起暮懶得再和他廢話,二話不說将小刀朝着黑衣人刺去,在即将觸碰到他的時候,小刀卻隻是直直地插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