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太晚,我想去抽支煙,提提神。”
秋起暮腳步微微一頓,旋即轉頭望向冼司瞿,又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表面上看着波瀾不驚,實際上,内心又把冼司瞿吐槽了一遍。
這家夥,是在他身上安裝什麼感應器嗎?每次他一有什麼動作,都能被冼司瞿察覺。
“叫楊浩陪你去。”
“不用了。”秋起暮輕輕擺手,用指尖指了指前方,“我也不打算走遠,就在前面的路口。”
畢竟,他現在再追過去,怕是那樓頂上的人早就不見了。
他索性真的站在路口,點了一根煙,輕靠在牆上,微眯着眼眸,從口中緩緩吐出一道袅袅的白煙,還故作閑适的回頭,向冼司瞿招了招手,倒是有些惬意過頭了。
他們這兒離街道口很近,秋起暮站在小區後門大門口,從這裡剛好能望見外面來往的車輛,以及對面的小區的居民樓。
借着指尖缭繞的煙霧,秋起暮短暫地放松了一會兒。他下意識又捏了捏衣兜裡的煙盒,估摸着剩下的數量,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淺笑自嘲道:“還真是,不碰就算了,一抽就停不下來。”
蓦地,一道莫名的視線從遠處傳來。
多年的警覺,很快讓秋起暮從短暫的放松中抽離,開始擡頭尋找視線的方向。
這種感覺,和剛才他在樓頂察覺到視線感覺不太一樣。
在哪兒?
秋起暮朝四周快速掃了一眼,目光鎖定在了對面的居民樓上。
隻見,一戶人家的窗簾輕輕搖曳,卻不見人影。
“收垃圾。”一道聲音低沉又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秋起暮收回視線,隻見一個将自己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形略顯佝偻的男人,推着垃圾車從他旁邊走了過來。
垃圾?
秋起暮愣了愣,随後又反應過來,他是指的自己手上的煙頭嗎?
“辛苦了。”秋起暮将手上的煙頭丢了進去。
男人不語,隻是将帽檐拉得更低,以一個簡單的點頭作為回應,随即離開了。
還是真奇怪。
上層區現在還有非機器人的保潔員嗎?
秋起暮在男人逐漸離去的背影裡,無聲地打量了幾下,直到聽見楊浩在他叫過去,才肯放過男人。
秋起暮跟在冼司瞿身後,不料身前的人突然一頓,讓他措不及防地撞了個滿懷。
冼司瞿常年在外作戰,加之哨兵出衆的身體素質,此刻站在他身前猶如一堵不可撼動的牆。
“怎麼了?”秋起暮揉着微微泛紅的鼻尖,略帶幾分委屈地問道。
冼司瞿轉過身:“從下次起,出勤期間若再抽煙,抽一根,打掃白塔一星期。”
“什麼?”
秋起暮聞言,不禁啞然失笑,白塔高聳入雲,樓層衆多,平常全部都是由清潔機器人負責打掃 ,現在讓他去,别說一星期了,半個月能掃完嗎?
倒不如,讓他去當清潔機器人的保潔大隊長,指揮它們幹活來的快點。
“一根煙換一周,這買賣也太虧了。”秋起暮試圖與冼司瞿據理力争,臉上還帶着幾分玩笑的神色,“白塔這麼大,起碼得三根。”
秋起暮作死開着玩笑,又被冼司瞿一記眼刀給壓了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秋起暮見勢不妙,連忙跟上了車,擺擺手,“幹嘛這麼嚴肅嘛。”
各個區的白塔布局大同小異,霞光區的也不例外。秋起暮跟着衆人進入白塔後,對這些樓層的建築并沒有太大的陌生感。
林景帶着幾人去了隔離室,卻始終聯系不上今日負責隔離室通行的哨兵和向導。
“怪了,這兩人怎麼會擅自離開崗位?”林景隻好先聯系其他人,這才将隔離室的大門打開。
秋起暮幾人穿上隔離服,進入隔離室。
藍草具有極強的傳播性和腐蝕性,和之前秋起暮在北城主區白塔隔離室内,見白文俊的症狀相似,不過就是多了被怪物撕咬的痕迹,顯得更加慘不忍睹。
秋起暮默默跟冼司瞿身後,停在了昨晚被害者的身前,在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
為了更方便觀察,他們提前将死者的頭部的發絲剃掉,露出了隐藏在發絲中的傷口。
果然。
頭部有明顯被硬物擊打過的痕迹。
按理來說,怪物應該隻有蘇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