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讓我進去看看嗎?”秋起暮說,“這樣我能更好地為我朋友描述患者症狀,也好讓我朋友做做準備。”
冼司瞿:“跟我來吧。”
他給了秋起暮一件厚厚的白色隔離服:“穿上再去進去。”
一打開隔離室的門,秋起暮忽然覺得這裡的空氣驟然下降了幾分,若不是這隔離服有自動調節溫度的功能,那些研究人員怕是連手上操刀的動作都會變得遲緩。
一眼望去,在正中央躺着的正是這次的感染對象白文俊。
他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罩子裡面,臉部戴着呼吸器,面容扭曲,時不時地從嘴裡溢出痛苦的呻吟。
再往下看去,就會發現,他除了臉部,周身已經全然蛻變成詭異的藍色,甚至一些地方開始侵蝕他的身體,長滿了惡心的膿包。
很典型的沾染了藍草後的症狀。
雖然秋起暮曾有幸在組織裡見過一回,但再次親眼看見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膿包在白文俊的身體上突然動了動,秋起暮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然而,下一秒,膿包便突然破裂,裡面的粘稠的液體迫不及待地噴湧而出,粘在了透明的罩子上。
看來确實是藍草沒錯了,不過為什麼這個人會沾染上藍草,确實值得打探打探。
秋起暮看得有些想吐,并沒有在隔離室内停留多久便走了出來。
秋起暮和冼司瞿從隔離室出來後,他先是裝模作樣的聯系了人,又在隔離室門外等了一會,沒過多久,便有人将他那位醫生朋友帶了上來。
那人個子很高,盡管臉上戴着口罩,穿着一身白大褂,走在過道上,也有幾分清冷的氣質。
“抱歉,剛下手術台就把你給拽過來了。”秋起暮沖着亓元略顯歉意地笑了笑,貼心道,“下次請你吃飯,小心點哦,元元。”
亓元沒有說話,隻是對着冼司瞿和秋起暮點了點頭,便被研究人員帶進了隔離室。
“你和他很熟?”冼司瞿望着亓元離開的背影,突然冷聲問道。
秋起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冼司瞿說的是誰,點點頭:“算是吧,認識了有幾年了。”
“怎麼了冼隊?”秋起暮問,“你是擔心他會在隔離室做手腳嗎?”
見冼司瞿不說話,秋起暮以為他還不不相信:“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他不會的。”
冼司瞿:“你就這麼相信他?”
秋起暮愣了愣:“那裡人這麼多,又有監控,他再怎麼厲害也不敢的。”
“冼隊,你好像有些不高興?”秋起暮湊到他面前。
“沒有。”冼司瞿無情地推了推他,在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後,僵硬地轉移話題,“我有事要處理,你和我先下去,别随便在這裡晃悠。”
“冼隊,你還有什麼事?”秋起暮跟在他身後追問道,“或許我能幫上忙呢?”
“不需要。”
冼司瞿沒再搭理他,隻是讓他跟着自己坐電梯,回自己房間去待着。
“好吧。”秋起暮聳聳肩,并沒有執意跟着去。
太過積極,反而會弄巧成拙。
反正今天早上,他遇見了楊浩,順便在他身上也放了一個監聽器。
不出意外的話,冼司瞿現在下去,無非就是去找楊浩,盤問白文俊父母是否知道白文俊這幾天的去處。
秋起暮回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沒一會兒,監聽器裡便傳來開門的聲音。
“頭兒,問出來了。”
楊浩的聲音從監聽器裡傳出:“白文俊很早就有磕藥的習慣,而白文俊父母平日工作繁忙,對兒子管教也少之又少,見兒子沒有出什麼大事,便對他磕藥這件事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
他投用手環投射出幾張照片:“我們根據這個消息,調出了白文俊最近出沒的場所,又找到了他關系交近的機關幾個朋友的聯系方式,最終确認了白文俊最終磕藥的場所主要集中在這幾個地方。”
一家五星酒店、一家小賣部以及一家酒吧。
冼司瞿低頭看了眼時間,離五點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正好是夜間活動的開端。
他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多叫些人,分頭行動,時間緊迫,務必在今天之内查出藍草的流出地。”
楊浩:“是!”
監聽器裡開始傳出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少許與衣服摩擦之後的電流聲。
等到電流聲消失之後,監聽器的聲音卻也戛然而止。
應該是楊浩出去時,換了一身衣服。
秋起暮放下水杯,歎氣揉了揉腦袋。
如今組織給的尋找藍草的探測器暫時不能使用,秋起暮隻好把重心放在藍草碎片身上。
他本打算,借着冼司瞿他們出行的機會,竊聽藍草的來曆,然後再搶在他們前面取回來,但現在隻好找個機會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晚上十點,亓元剛好從隔離室出來。他本想着樓下去找秋起暮,沒想到剛一出來,就遇見從外面回來的冼司瞿。
剛執行完任務的哨兵,面上略顯疲憊,身上還有一股遲遲消散不去的煙酒味。
亓元颔首表示問候,向冼司瞿描述現狀:“患者目前暫時脫離生命危險,我抑制住了他體内的毒素,能讓他皮膚暫時不再潰爛,隻不過之後能否活下來,還是得靠患者自身的身體素質。”
“辛苦了。”冼司瞿客套地說,“對了,這麼久了,我還沒來得及詢問先生的名字,請問先生怎麼稱呼?”
“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