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原先站立的地方,被樓上坍塌的碎石夷為平地,化成一片廢墟。
“你瘋了?!”
秋起暮沒想到這句話有朝一日,會原封不動還給冼司瞿。
這是五樓,你跳什麼跳?!
關鍵是冼司瞿跳出窗外後,就再也沒了後續的動作,要是就這麼直愣愣地摔下來,他們三條命都不夠摔的。
爆炸劇烈的沖擊與混亂的氣流,震得秋起暮耳朵嗡嗡作響,眼看着地面離自己越來越近,他被迫在暗中動了動指尖,動用異能來确保自己的安全。
若有似無的向導素再一次彌漫在空氣裡,如同一團柔軟的細絲,悄悄影響着冼司瞿,讓他險些失神。在離地面還剩一米的距離時,他看準時機,動用異能,将自己和另外兩人成功地平安落地。
三人不受控制地滾到地面上。
秋起暮和冼司瞿綁在一塊,自然是落在了一起,而那個叫張延的猥瑣男,沒了冼司瞿的束縛,自然是滾落到了别處。
瞬間移動的異能消耗的精神力最甚,平常一個人使用還好,不過這次的對象是三個人,冼司瞿隻覺得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仿佛随時都會有一頭猛獸從體内沖出來。
鮮少能有向導的向導素能與他如此契合,這讓許久未曾接受過安撫的哨兵,對向導素的渴望更加強烈,幾乎成了一種難以掩飾的執念。
冼司瞿幾乎是出于本能,猛地轉身,将人牢牢壓制在身下,他的精神力在腦中肆意橫穿,讓平常冷靜的眼睛,難免多了一絲猩紅。
“你想做什麼?”秋起暮看着冼司瞿輕輕撫上他的臉,解開了他的面具,一時間慌了神。
“你……”冼司瞿強壓着内心的躁動,一字一頓地開口,“給我點向導素。”
什麼跟什麼?
秋起暮心想,把對方強壓在身下,這是求人的态度嗎?
“不是……你先起開。”
秋起暮推了推他,推搡之間,秋起暮手指似乎無意間觸碰到了什麼機關。
伴随着儀器輕微的“咔嚓”聲,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間包裹了兩人。
秋起暮下意識用手遮擋,再次睜眼時,他瞧見左手的無名指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一個黑色的戒指?
剛剛他好像不小心壓倒探測藍草儀器的按鈕了。
白光完全消失後,壓制住他的那人卻沒了剛才的動靜。
秋起暮好奇地一瞥,竟然瞧見那人無名指上也多了一個黑色的戒指。
冼司瞿輕輕摩挲着那枚戒指,卻沒有立馬取下。
很奇怪。
剛才他體内躁動的情緒,似乎消失了。
“長官,你能不能……”把戒指還給我。
秋起暮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呼喊冼司瞿的聲音再次傳來。
“頭兒,讓那孫子跑了!”楊陸大口喘着粗氣,聲音由遠及近,“會場爆炸,我已經通知公會支援了,估計最快要十分鐘才能到,但地下城……”
楊浩的聲音戛然而止。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
他們家頭兒,将一個向導壓在身下,正含情脈脈地低頭看着對方,并且左手無名指還多了一枚戒指。
以防這是一場誤會,他還多留了個心眼,掃了一眼秋起暮的手,果不其然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明顯是一對。
楊陸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眼神堅定,仿佛已經确認了什麼,然後語出驚人:“冼隊,原來你和他是這種關系……”
“你結婚了怎麼不早說?”
冼司瞿:……
秋起暮:……
這話一出,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秋起暮和冼司瞿都是一臉的無語凝噎。
楊浩話鋒一轉,強行壓下想要八卦的心,想起還有正事要做:
“頭兒,江副隊他們已經進去疏散會場人員了,但地下城突然衍生在了會場六樓内,目前還不知道地下城的等級,我們人少恐怕得等公會的人到了才能進入地下城。”
“那個時候太晚了。”冼司瞿眼眸沉了下來。
地下城衍生的速度極快,若不及時讓開口關閉,裡面的怪物就會從裡面逃出來,到時候場面更加難以控制,更何況,現在會場發生爆炸,裡面人員的傷亡一定很嚴重,晚一秒,就少了一秒搶救的希望。
“我去地下城。”冼司瞿說道,“楊浩,你去支援江哲繹。”
冼司瞿擡頭看向會場的高樓,爆炸造成的火勢漸漸擴大,六樓他是非去不可。
冼司瞿腳步一頓,執行任務之前,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秋起暮,解開手铐的同時,他輕輕靠近秋起暮耳邊,開口道:“等着我,不然下一次再找到你的時候,審問的方式或許就沒這麼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