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爆炸失火,地下城突然開啟,場面一度失控,衆人自顧不暇。
秋起暮不是傻子,按理來說這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但他原本就是奔着地下城來的,況且找藍草的儀器有一半還在冼司瞿的手上,他還不能走。
“查出來了嗎?”
秋起暮沒入黑暗中,确認四周無人才聯系了亓元。
“你說的這個情況,研發團隊也是頭一次遇見。”亓元将研發人員的話轉述給了秋起暮,“藍草儀器會提取使用者的DNA和精神力,進而與使用者實現深度綁定。”
“或許是因為你們先前的肢體接觸,儀器在檢測時判斷出現了錯誤,導緻一分為二。”
秋起暮沉吟片刻,問道:“那他手上的能剝離嗎?”
他記得組織研發出的東西一旦認主,除非是使用者自願,其他人是沒有辦法将儀器取下來的。
“除非使用者自願。”
果然是這樣。
“行。”秋起暮揉了揉太陽穴,“我知道了。”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大火将會場包圍肆意吞噬着,半邊天空被染成了血紅色,尖叫聲與爆裂聲交織在一起,瞬間被吞滅在熱浪之中。
曾經供人娛樂的場所,此刻已化作一片人間煉獄。
不遠處的警報聲逐漸響起,秋起聞聲看去,公會支援的哨兵已經到了,不少的人員被擡着擔架救了出來。
秋起暮還在思索着如何将戒指拿回來的事,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那人動作遲緩,顯然是受了傷,身上被激光繩綁着,在黑夜中泛着幽幽的白光,看着格外顯眼。
他拖着受傷的腿往人多的方向走。
在這裡被綁着很好認,就隻有一個人。秋起暮一眼就認出了他。
張延。
“誰?!”張延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吓得急忙轉過身,卻并沒有看見任何人的身影。
還不等他回過頭,耳邊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引得他脊背發涼:“你确定要讓那些人來救你嗎?”
這人速度很快,能力甚至在他B級哨兵之上。隐約釋放出的精神力,帶着很強的壓迫感,讓他喘不過氣。
他本能地躲開,與那人保持距離,憑着身形和氣質,認出了那人,瞳孔微縮:“是你?”
“噓。”秋起暮上前捂住他的嘴,“想象一下,如果他們知道,你是由冼司瞿負責抓捕的通緝犯,他們會怎樣對你呢?”
這句話猶如抓到了張延的死穴,他驚惶的同時,内心又莫名覺得氣憤。身為高人一等的哨兵,此時卻被一個向導壓制,讓他難以接受:“你想做什麼?”
“别緊張。”秋起暮松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吧。”
“我聽說最近黑市上出現了一批新貨,其中就有藍草的葉片,隻要你告訴我黑市販賣藍草的具體消息。”秋起暮說,“作為交換,我幫你逃跑怎麼樣?”
“你……”張延聽到“藍草”兩字時明顯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向導,竟然知道藍草的事。
由于藍草這東西十分危險,聯邦便将它的的消息封鎖,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藍草雖然看似不像他們盜取的那些武器一樣具有危害力,但一旦用于人體實驗,就那麼小小一片的藍色葉片,或許都能讓整個國家的命運被颠覆。
而藍草在地下城的生長周期毫無規律,至今沒有人摸索出藍草的生長習性,即便是運氣好遇上了一株,如何保存它又成了一大難題。
就連黑市上販賣的藍草,最後存活下來的,也不過是藍草的一星半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延撇過頭,看來并不對這個交易感興趣。
秋起暮笑了笑:“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會幫你僞造一個全新的身份,甚至是一張全新的臉。至于你現在的身份,我也自有辦法讓它在一場意外中消失,這樣的話,冼司瞿他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如何?”
條件很誘人,張延聽得半信半疑,“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信不信由你。”秋起暮态度冷淡了下來,似乎對不願配合的人失去了興趣。
“不過,若是現在我将你拱手交給他們,你覺得你以前的那些事,尤其是冼司瞿從你身上摸索出來的那兩顆彈珠,你還能有幾條命夠他們耗?”
張延聽到秋起暮的話,神情明顯遲疑下來,嘴唇微張:“你,真的能做到?”
“當然。”秋起暮聲音充滿蠱惑,“那麼,現在說說吧。”
張延嘴唇微微顫了顫,眼神觀察着四周,飄忽不定,像是在害怕什麼,但還是緩緩的說了出來:
“黑市每次接待的客人等級不同,見面的地點也不同,我聽說一般像VIP的貴賓接待的場所在……”
張延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劃破長空,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緊盯着離自己眉心隻差幾毫米距離的刀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慢慢往後移,直到身後一顆樹擋住了他,才停下來動作。
秋起暮目光沉了幾分,落在了那把來路不明的刀刃上,綠影婆娑間,一抹微不可察的紅光悄然掠過,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刀刃瞬間移了位置,猛地插在樹幹上。
他朝着張延溫和地一笑,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你繼續說,交易地點在哪裡?”
“地點……地點在……”張延渾身不受控制地發抖,剛才無意間飛出的刀刃,似乎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另一隻刀刃又從暗處朝他飛了過來。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張延被這場面吓傻了,他看見這刀刃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丢下秋起暮撒腿就往人群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