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窗戶外照進屋内。謝青溪坐在炕上,瞧了一眼死在地上男人,而後向林輕塵問道:“陳曦。你找到了陳曦家的位置了嗎?還有她的信。你送給她妹妹了嗎?”
“沒有。”
“沒有...?你不告訴我放心嗎?”
林輕塵側頭與謝青溪對視,他對謝青溪的質問啞口無言。無論自己做或者不做,結果都是一樣的。
炕頭另一邊的喻甜卻是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來走到地上。她仍踩着自己的高跟鞋,仿佛是她必要戴着的一雙翅膀,引她翺翔。她早就看不慣謝青溪了!憑什麼林輕塵對她這麼好!憑什麼沈竹心等人都喜歡謝青溪!謝青溪這麼幼稚,這麼天真!誰會喜歡她!
她微微揚起下巴,紅潤的唇瓣吐出挖苦的字句:“什麼陳曦呀?多久以前的事了啊?謝青溪。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聖母心?現在倒是來了能耐。
你怪林輕塵幹什麼?他欠你什麼嗎?你怎麼不說自己去送什麼信啊,什麼妹妹。
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你眨着眼睛看我幹什麼?扮可憐呀乖乖?呦呵,我可不吃這一套。你...”
“對不起,原諒我。我去找過陳曦。但是沒找到。”
林輕塵這一句話直接堵的在地上張牙舞爪的喻甜熄了火。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身旁謝青溪的肩膀,表達自己的歉意,為自己沒能遵守諾言感到羞愧。
謝青溪是幼稚,是天真。
可謝青溪遇見的那麼多人,總會有人願意守護她的一顆最純真善良的心。
沈竹心見氛圍不對,忙的怼了怼身旁的江容。二人又七嘴八舌的勸了一番,不過卻沒搭理喻甜一句話。
“輕塵如果沒找到,應該是在我們幸存者基地呢。”
“是呀,青溪。你是認識許建口中的陳曦嗎?你們是朋友?青溪,等我們逃出這個副本以後,你和我們去幸存者基地吧...”
喻甜說到最後一句感覺身子被人怼了一下,她皺着眉瞪了一眼身旁的江容。卻發現江容正對她擠眉弄眼地朝季秋看,她這一下懂了自己失了言,忙又打個哈哈:“哈哈哈哈哈....”
幸存者基地。
她們是沒有資格選擇進來的人們。
謝青溪反應則是淡淡的,她斂下眼眸,覺得自己也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嗎,沒必要與現在并肩的林輕塵發火。林輕塵不欠陳曦,更不欠自己。
“是啊。我第一次參加副本認識的朋友。如果沒有她,我那時候就該死了。我記得我第一次參加副本,有林輕塵,陳曦,白妍...别的我都記得不太清了。
喻甜說的對。”
站在地上的喻甜一愣,看着對面坐在炕上的謝青溪正朝着自己笑着。她沒想到謝青溪就是個軟包子,竟然還朝自己示弱!心中越發的瞧不起,嘴一撇,不屑道:“哈?我說的也沒多對。”
“不好意思啊,大家。這一點小插曲影響了大家的時間。大家繼續分析眼前的形式吧,是留在村子内扮演方好的孩子,還是兩手空空的回到鎮上的殡儀館。”
這個屋子還是一樣的破敗,報紙糊着的牆壁突然掉下來一塊。與此同時,謝青溪同時從炕上起身。她站起身來,向地上站着喻甜走了過去。
謝青溪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隻能依稀辨着聲音行走。不知何時,她的黑發肆意散開,修身黑服下的身形也越發的消瘦。
她感覺有些悶。
喻甜冷笑一聲,看着謝青溪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也不想再做口色之争,在二人擦身之時,她想回到炕上坐下。可耳邊卻響起輕微的話語,叫她如墜冰窖。
“我知道你是誰。白妍。你也想活下去,不是嗎?”
謝青溪的聲音太小了,小到隻有兩個人能聽見。她沒去注意到擦身而過的喻甜腳步停沒停下,而是略過喻甜,蹲在死去男人屍體的身旁。
這個許建欺負過陳曦。
陳曦是自己的朋友。
自己确實不該小題大做。陳曦不就是之前認識過已經死了的朋友嗎?
不就是沒有陳曦,自己早就該死在楓葉一中嗎?
想到這,謝青溪自嘲的笑了兩聲。伸手捏住死去男人的下巴,小聲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為什麼陳曦給你的欠條你不要?你是不是讓她用的别的東西償還?
你威脅了陳曦的軟肋。她的妹妹。對吧?
你怎麼不回答我?怎麼不說話?嗯?
啊,對。我忘了。
死人是不能說話的。
不過聽說,你還有老婆孩子在幸存者基地。
你的老婆孩子能在幸存者基地得到庇護,那陳曦的妹妹呢?是不是已經在城市中被喪屍啃的屍骨無存?
你不該啊。
你不該,不該将你的那些肮髒的紀念品拿來做炫耀的勳章。”
身後炕上的衆人則是沉默,沈竹心更是覺得謝青溪這個女人很危險,很危險!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這種人...季哥是會允許進入基地嗎?還好,還好江容那陣沒讓自己繼續把蠢話說出去。
嘎嘣!
聲音脆響回蕩在這個寂靜的土屋内。
是謝青溪扭斷了地上屍體的脖子。她揚起臉朝着衆人笑道:“你們決定好了嗎?是留在村子内扮演方好的孩子,還是兩手空空的回到鎮上的殡儀館。
反正,我都可以。”
她的臉上還濺着血迹,像一隻蜘蛛結成藝術的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