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不知廉孤飛何以對自己徒兒如此上心,暗暗疑心,那廉孤飛又道:“常莊主,老夫與你打個商量。”
常澤道:“前輩請講。”
廉孤飛道:“我徒兒極稱賞柳惜見這孩子,也想收了她做弟子。不如,你把柳惜見讓給了她,咱們今日與日後可結成朋友,老夫絕不與你們萬古山莊過不去。”
常澤氣得發笑,道:“萬古山莊弟子,向來沒有拜兩個師父的道理。”
廉孤飛神色微斂,道:“不是叫她拜兩個師父,是叫你舍了這個徒弟,你徒弟日後做我徒弟的徒弟,你便不再是她師父,你莫非以為我門下便容得兩頭拜師的弟子麼?”
常澤不及答言,常衡便先出口道:“柳師妹絕不會離了萬古山莊的,你少打歪主意!”
常澤把他拉了掩在自己身後,說道:“小徒再不濟,也不是那等輕易背棄師門之人,莫說你上我這來要人,便是你當面問她,她也絕不會随了你們走的。”
廉孤飛面上隐現一點怒意,道:“我徒兒看上的人,絕不會落到别人手裡去。”
常澤正色道:“我門下之人,亦不是你一句話便能帶走的。”
廉孤飛道:“你定知這孩子不會叛你而去麼?”
常澤道:“我自己的徒兒,自然曉得她性子。”
廉孤飛哈哈大笑,隔得一陣,又道:“常莊主,人的性子,最是多變的,昨兒一樣,今兒新的一樣,明兒又是一樣。你徒兒一時不肯拜我徒兒為師,說不得哪日便改了心意肯了。”
常澤微微思量,道:“性之改易,由人之遭遇起。我徒兒未受君主誣害,至親骨血又未因她自矜弑殺而死,這孩子,不會移情換性,如前輩你一般。”
廉孤飛聞言,神色變換不定,良久不言。
那裡晁子敬既憂且憤,他本與廉孤飛說着話,想不到廉孤飛轉頭便做起與常澤搶徒弟這等無聊事來,這時隻想為兒子争理,便又道:“廉孤飛,你把我孩子放了!”
廉孤飛轉去與他說道:“老夫說了,隻消晁掌門肯拿東西來換,我便把你兒子還你。”
晁子敬道:“換?你到底要些什麼東西?”
廉孤飛道:“可别拿錢财來忽悠我,那些東西我瞧不上。”
來不眠插口道:“那你瞧得上什麼?”
廉孤飛笑道:“人間慘相。”
衆人都是悚然一驚,廉孤飛笑着道:“怎麼,晁幫主是不願換你兒子了麼?”
晁子敬道:“什麼人間慘相?”
廉孤飛緩緩踱步,慢悠悠道:“要麼骨肉殘殺,要麼夫妻成仇,亦或者滅門。”說到這兒,他笑了一笑,又道:“人間慘相,那可太多了,我如何能與你說得完呢。”
師同怒道:“晁掌門,休聽這厮胡說,他不過是想瞧着旁人和他從前一樣受苦罷了,可莫要信他。”言罷,便起身到了中央一片空地,道:“諸位,廉孤飛這人有心和咱們過不去,各家都有人落在他手中,咱們眼下不可隻做旁觀之人,死也需與他争到底!”
池昂道:“廉老前輩,隻要你放了咱們各派的弟子,咱們今日絕不與你為難,也記着你給的這一情面。”
廉孤飛“哼”地一聲,道:“小子,你可弄錯了,如今是老夫偏要與你們為難。”
鄒無晉出來說道:“老前輩今日來,便是要和咱們過不去的了?”
廉孤飛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