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孤飛瞅着晁子敬道:“不錯,老夫便是廉孤飛!”
各派人面面相觑,才把廉孤飛事迹聽完,原先不把這人當回事的,此時見了他真容,果覺不是好相與的,不少人當即便有惴惴不安之感。
廉孤飛帶來的一衆人便列隊立着,直通樂台正門外。化真方丈看東南處尚有空地,便指了那兒道:“廉施主,你的人便去那兒坐着吧。”
化明道:“師兄,我引了廉施主他們過去吧。”
化真輕輕颔首,廉孤飛道:“玉兒、靈兒,你們随化明師父過去,我與化真方丈叙叙舊。”
廉群玉與朱靈應了一聲,自領了手下人随化明往東南邊去。
化明适才聽廉孤飛叫了一聲“靈兒”,便認出朱靈來,當年廉孤飛師徒到天明寺奪劍,害死化明的不少師兄弟,化明這時憶起,心中不免有恨,隻是量及自身能耐不夠,也隻得忍着。到把朱靈、廉群玉一行帶到了空處,他也不管座椅夠是不夠,便回了化真這面來。
廉孤飛此時正與化真道:“鏡匣和經綸劍呢,在哪兒?”
化真見化明已回來,便道:“化明師弟,你與化千師弟一同去把經綸劍和鏡匣拿來。”
化明神色肅然,隻點了一下頭,便與化千一同往藏經閣去了。
晁子敬的長子昨夜為廉孤飛等人所擒,這時他看廉孤飛竟是滿面得意之狀,怒火燒心,起身道:“廉孤飛,你幹什麼要抓走咱們弟子?”
廉孤飛微微側目,道:“你是什麼人哪?”
婁天下在遠處道:“主子,他是清源派掌門,叫晁子敬,最拿得出手的功夫叫‘白馬九刀’,不過也比不得咱們無人樓裡的許多人。”
晁子敬遭他言語貶損,心中來氣,哼哼冷笑,道:“你倒是哪裡來的猴子,敢說起老子來!”
婁天下知廉孤飛還有大事,此時也不多與晁子敬相争,隻笑而不言。
廉孤飛撚須笑道:“晁掌門,老夫記得,抓的是你兒子,不是你的弟子呀。”
晁子敬不想他竟認得如此爽快,隻是見他面上仍是溢着笑,心中更是惱火起來,便道:“清源派乃至晁某跟你無冤無仇,你何以要擒走我兒?”
各派均有弟子落入廉孤飛手中,對廉孤飛自是都有提防痛恨,隻是這時晁子敬先出頭,各人也樂得叫他打頭陣,自個兒好靜觀其變,當下便都不言。
廉孤飛不答那晁子敬的話,晁子敬又道:“你擒走我孩兒,到底是何居心?”
廉孤飛笑道:“居心,對你小小的清源派,老頭子還談不上‘居心’二字。”
晁子敬道:“晁某,才是從未聽過你廉孤飛的名号。”
清源派中,一叫李尹的看晁子敬急得将要失智,起身說道:“廉前輩,不知咱們過往,可是有哪裡冒犯了你,才惹得你老人家今日擒了咱們的弟子。”
廉孤飛道:“并沒有。”
李尹正要再開言,廉孤飛忽又說道:“是這個武林惹我不快了。”
衆人都是一驚,晁子敬道:“你是要與整個武林為敵麼!”
廉孤飛道:“為敵?不,你們還不配,隻是老夫閑了太久,想尋些樂子罷了。”頓得一頓,又道:“順便,把這些年憋的氣都出了。”
他這話,分明是把江湖上各派都得罪了。場上沉得住氣得還好,沉不住氣的,已破口大罵。師同最先站起來說道:“尋樂子?你恐怕是尋錯地方了!”
廉孤飛似笑非笑,道:“沒尋錯,老夫等了五十多年,熬了五十多年,就是為你們來的。”一面說,一面四顧,又道:“今日的武林,是比五十多年前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