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真道:“不錯。我不知如今蕭朝的史書是如何寫的,但那回,談止的本意隻是要救回廉孤鴻。他确是一能者,當時夜間,他便能準準的尋到閥子坡,識明蕭軍的将領在何處,用暗器擊殺了蕭軍将領。又用那些撿來的戰馬沖亂了蕭軍陣型,豁出一道口子,進去把廉孤鴻和鄭國兩百多個殘兵帶了出來。”
“隻是,夜裡回去時,鄭國守城的兵士怕有詐,不敢打開城門,廉孤鴻所率的殘部和談止便隻得退到城外的山林中,其後又因蕭國軍隊把涼州城圍得死緊,談止、廉孤他們回不去,沒了法子,此後的兩個月,廉孤鴻所率這一隻殘軍便藏匿于山中,隻在夜裡偷襲蕭軍,也把蕭軍擾得頭疼。兩個月後,廉航手下的大将景竹射殺了蕭軍統帥,又因蕭軍在北邊與巴罕起戰事,蕭國皇帝兩邊吃不開,便傳旨退兵,而鄭國這危難得解,還收複了涼州周邊的幾座城池,廉孤鴻和談止,這才得回到涼州城中。”
“因這一遭,廉孤鴻與廉航便見到了談止身上的軍事禀賦,有意把他招入軍中。廉孤飛和先師本也想一同投軍,隻是,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無常,廉孤飛又是家中獨子,廉航實在舍不得讓兒子入這行次,便在朝中為廉孤飛尋了個文官之職,反正是免了他上戰場,先師亦是如此。談止之父是死于蕭軍之手,而涼州城多年來為鄭朝對抗蕭朝的要地,談止也有忠君衛國之心,自是願意從軍護國,便這麼入了軍中。此後,談止一面跟随在廉航左右,禦敵學兵法,一面随着郁前輩,習武學文,此人當真是天縱奇才,樣樣學得好,短短數年,便立了許多戰功。”
“可廉孤飛那裡卻不同了,鄭朝皇帝多心,本來廉孤飛之父獨攬軍權,已很受鄭國皇帝猜忌,皇帝又如何肯把大任再交到廉家手中。因此,廉孤飛在朝中,慢慢便被調到那無實權的位子上去。這廉孤飛,要說也是個有才的,在那時,可是一位翩翩佳公子,隻是為官之時,不得施展。先師一家與廉家走得近,是以先師遭遇與廉孤飛一樣,也隻得了個虛職。至此,他們師兄弟三人,兩文一武,在鄭國的前程迥然不同。”
司馬徽道:“那時候,戰亂疊起,都是要靠軍人才能安定下來,自然是武人的機遇多些,那廉航要是不想多的,把廉孤飛放到軍中去,隻怕今日史書上所寫的,便不隻談止一人的名字了。”
鄒無晉道:“這話極是。”
化真方丈也點點頭,道:“先師未出家時,也有過這感歎。”說着,長歎一聲。
衆人看他年邁,此時又是一副傷情模樣,也不敢催快說。良久,化真緩了過來,才續道:“如此過了八年,廉孤飛迎來一件喜事。”
來不眠道:“是升官了?”
化真道:“不是,是娶親。”
樂台上有的點頭,有的私語。
化真也不多理會,道:“便是這一年,便是那一日,先師與廉孤飛、談止,一下子反目,此後各不願相見……”頓了片晌,他又道:“也不敢相見。”
衆人忙問:“為何?”